目送艾嘉藿和郝辜銘被帶著朝警車走去,艾瓷偏頭問顧庭:“你報的警?”雖然是問句,但她的語氣分明是陳述句,顯然並不感到驚訝。

顧庭悶悶的聲音隔著口罩傳來:“對。”

容曜的畫像也是他找人借出來的。

而且借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個說法。

——作畫者和畫中人感情匪淺,才能畫出如此神韻。

他當時心裡就是一個咯噔:所以容曜又是前男友嗎?

而且他已經聽艾瓷說過唐梨和韓景之事了,韓景的畫像原也是艾瓷畫的。

韓景不會也是前男友吧?

雖然知道艾瓷已經幾十億歲了,感情史肯定不會是一片空白,但顧庭的心中還是一滯,胸口有些發悶。

因為他現在力量不穩,在這種情況下,他周身的氣流也隱隱震蕩起來。艾瓷一下子就察覺到了,明顯地感覺到是顧庭有些躊躇,似乎有話要問她。

艾瓷便直接問道:“你怎麼了?”

顧庭抿了抿唇,頓了一秒,才試探著問道:“你和容曜是很好的朋友嗎?”

艾瓷一笑:“當然。”

顧庭的心一下子像是被冰凍住了一般,他神情僵硬地聽艾瓷又說道:“容曜是個光風霽月的俠士,心懷天下。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很是落魄,但即使這樣,卻仍不改初心。只可惜……”

艾瓷嘆了口氣,神情悵惘:“……他英年早逝,否則還會有更高的成就。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你飾演的韓景還有幾分相似之處。”

聽她說話的語氣和內容,顧庭心絃一鬆:原來都只是普通朋友,是他誤會了。

但顧庭的語氣還是微酸:“你怎麼到處給人畫像?”

艾瓷:“恰好有這門手藝,就給朋友畫幅像留念一下。”

顧庭:“那我也可以留念一下嗎?”

艾瓷神秘一笑:“你以為之前你們在看節目的時候我畫的是什麼?”

顧庭抑制不住地唇角上揚:“我嗎?”

艾瓷肯定地點頭:“嗯,不過當時的畫面更適合畫油畫。”

顧庭不解:“當時的畫面?”

艾瓷:“你和田啟一起看《文理之戰》啊。”

顧庭收回笑容,面無表情:哦,所以並不是他的單人畫像。

兩人交談之際,有一位女警察朝兩人走了過來,她偷偷瞄了兩眼艾瓷,才紅著臉問道:“二位能和我們回去做筆錄嗎?”

艾瓷嘆了一口氣:“恐怕暫時不行。”

顧庭:“怎麼了?”

艾瓷微微側頭,湊到他耳邊,低聲道:“田啟被關在廁所裡了。”

不曾想顧庭卻冷酷道:“沒事,廁所裡面環境優美,水源充沛,關在裡面一時半會兒的,不著急。”

沒錯,這就是他對電燈泡·田啟的報複:)。

可艾瓷聽著那邊田啟的呼救聲實在悽慘,還是於心不忍地給林傾打了個電話,讓他趕緊去解救田啟。

然後兩人才跟著女警察一同上了警車。

……

警局裡,幾位受害者已經坐在那兒等著了。

能買得起艾瓷畫作的人,非富即貴,素質一般也很高,所以看見艾嘉藿和郝辜銘進來,並沒有歇斯底裡地撲上來痛罵二人,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們,罵道:“敗類!渣滓!”

他們嫌惡的眼神如同看著地底的汙泥一般,對於最好名聲的郝辜銘來說,是最讓他難以忍受的。

但他也知道,今日之後,他的所有聲名與成就皆將不複,甚至會因為艾家的盛名長存,而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