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庭只感到突然有一股刺鼻的氣味從鼻尖傳來,然後眼皮就變得沉重起來,變得無力的手從艾瓷的手腕上滑落,他晃了兩下便重新倒回了床上。

艾瓷這才順著之前的蹤跡追出去。

那東西溜得很快,竟讓她一路從雲南追到了東北邊境。

再過去,就是艾斯北的地盤了。

艾瓷的腳步頓了頓,在邊境處徘徊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有繼續追過去。

她暫時還沒有做好見艾斯北的打算。

上一次在長白山見到他,她已經放下了那些前塵往事,但艾斯北,似乎還沒有放下。

罷了,那個人只要敢在她的地盤上再動手,定要讓他有來無回。

艾瓷最後望了一眼北極星,轉過身來,大步往回走,夜色下的身影越走越淡,當最後一片衣角也徹底消失的時候,空氣中留下了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咳咳……我受傷了,對方很強,咳咳……顧庭……暫時動不了……”

毛熊國的某座莊園裡,一個穿著一身黑西裝的男子站在窗邊,聽著電話那頭斷斷續續的聲音,半晌,語氣沒有絲毫起伏地回答道:“知道了。”

掛了電話,他恭恭敬敬地對背對著他的男人叫道:

“晏總……”

被稱作晏總的男人轉過身,推了推金絲邊眼鏡,眼底的神色一片冰冷。

西裝男低著頭不敢看他:“……林奇業失敗了,顧庭的身邊,似乎有高手護著。”

“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晏總把玩著手裡的酒杯,語氣平淡,“讓他去歸元所領罰。”

“是。”西裝男心頭發寒:歸元所的處罰,不死也要去半條命的。

“再讓玄部把能抽出的人手全部派出去。”

“是。”

晏總盯著手中的酒杯,他似乎在自言自語,聲音越來越低,眼神卻愈發狂熱:“上萬年的等待,我快沒有耐心了……”

最後一聲是一個含糊的人名,金絲邊的眼鏡框反射出一道寒光,“咔嚓”一聲,酒杯應聲碎裂。

艾瓷回到酒店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她剛出房門,顧庭已經站在門邊等她,一臉嚴肅:“你昨晚是不是進了我的房間?”

艾瓷一臉無辜:“老闆你在說什麼?我沒有你的房卡怎麼進你的房間?”

顧庭銳利的眼神緊緊盯著她,要從艾瓷的臉上看出一絲說謊的痕跡。

“老闆,你是做了什麼夢嗎?”

做夢?

顧庭想過這個可能。

可他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人沒有躺在床鋪中間,床單微皺。他睡覺的時候明明是紋絲不動的,怎麼可能早上起來和睡前的姿勢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