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被艾瓷逼視得目光飄忽,語氣不由弱了幾分:“我看見的是灑在畫上。”

艾瓷:“那昨天為什麼不說呢?早點說出來,不是可以早點補救嗎?你為什麼要卡著今天這個時間點跳出來做證人呢?”

“那你昨天就灑了為什麼不早點說出來?今天還想瞞著我們呢。人證物證俱在,你別狡辯了。”董婷婷見孫姐明顯心虛,心中焦急,幹脆自己接過話茬。

“好了,婷婷,誰灑的可。”黃導活了大半輩子,揣摩上意這種事做得相當熟練,他暗暗琢磨了一會兒,總算是看出來了,韓雨琳根本沒打算跟艾瓷計較,既然如此就得趕緊抓住機會順水推舟,把這事揭過了,劇組也不用受到牽連。

黃導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把畫修複了,在這兒扯是誰的責任有什麼用呢?”他話音剛落,果然看到韓雨琳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黃導鬆了一口氣:很好,看樣子他猜對了。

可是董婷婷就沒有這份眼力見了:“可是一直是艾瓷保管的畫,她總要承擔責任吧?”

韓雨琳擺擺手:“不必,沒關系的。”

董婷婷不可置信,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嗓音:“這麼重要的畫沒關系嗎?”她費了這麼大勁,就想著用這幅畫把艾瓷置於死地,可是怎麼就讓她高高提起輕輕放下了呢?

董婷婷再恨恨地看向艾瓷,她始終神色自若的微笑看在董婷婷眼裡十分刺眼,恨不得撲上去撕毀了這副她覺得是在強裝鎮定的面孔。

“這是我家的畫,我說沒關系就是沒關系。”韓雨琳面色一沉,“這位小姐,你怎麼比我還關心這幅畫呢?你是不是閑的沒事管得太寬了點?”

董婷婷的臉青一陣紅一陣:“我,我是擔心今天拍的這場戲沒有道具了。”

艾瓷輕笑一聲:“如果董小姐是擔心道具的問題,那大可放心。”她隨意地將畫丟回桌上,語氣輕快,“被毀了的這幅是假畫。”

董婷婷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這幅才是真畫。”艾瓷又從櫃子裡抽出了一個畫軸。

董婷婷嗤笑道:“你不要隨便拿一幅畫來糊弄大家。”

韓雨琳卻突然激動地站了起來:“真畫?”

“嗯。”艾瓷把畫遞給她。

韓雨琳畢恭畢敬地雙手接過,彷彿是在接受長輩恩賜一般。

她激動地抖著手顫巍巍地展開畫軸,定定地端詳了兩秒,才哽咽著道:“是它,我真的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再見到這幅畫。

她輕輕地拂過畫中人的臉頰,眼中淚花氤氳,神情激動又悲傷,臉上的皺紋不住顫動。她臨摹過這幅畫那麼多次,可終究還是艾瓷最能畫出她哥哥的□□。

眾人都有些奇怪,韓雨琳的語氣怎麼像是失去這幅畫很久了的樣子?可是這畫不是昨天才剛送來嗎?

但是被韓雨琳金口玉言認證過,終於沒有人再懷疑艾瓷手中那幅畫的真假。

只是黃導敏銳地嗅出了其中不尋常的味道:“可是為什麼會有兩幅畫?”昨天韓家明明只送來了一幅。

艾瓷解釋道:“您不是讓我揣摩作畫人的心境嗎?昨晚收工後,我就回房間裡臨摹了一幅,今天才放到道具室。”

“這樣的話——”艾瓷的視線落在孫姐身上,“剛剛這位女士說看見我昨天把可樂灑在畫上,那麼請問灑的是哪一幅呢?”

既然昨日片場只有一幅真畫,而這幅真畫很明顯沒有受到損傷。而被毀了的假畫,是今天才拿出來的,只可能是今天被灑了可樂。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孫姐:很顯然,她在說謊。

“我,我昨天看錯了。”孫姐慌張道。

“小孫,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看錯,你怎麼敢出來亂說?”黃導訓斥道。

“小孫?你姓孫?你就是董婷婷助理電話裡的那個孫姐!”田啟聽了黃導的稱呼,恍然大悟地指著孫姐叫道。

“什麼意思?”黃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