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千雅以為自己來得夠早了,這吳王府遠道而來卻也來得這麼早,上一世來吳王府娶自己的時候,都沒來這麼早。如果娶的是蕭九成,來這麼早,並不奇怪,但是娶的是蕭藝璇,卻也來得這麼早,總有幾分不尋常的意味。若是和獨孤家鬥氣,似乎也並不奇怪,但是就算向獨孤家求婚被拒,顏面不好看,以自己對李君灝的瞭解,李君灝不是那麼張揚的人。雖然千雅內心有些疑惑,卻也沒有想出什麼端倪出來,只是跟在弟弟身邊,冷視李君灝。

李君灝自然也在人群裡看到獨孤千雅,獨孤千雅一身男裝緊跟在獨孤誠身邊,正冷視自己的獨孤千雅讓李君灝心中起了莫名的忌憚之心。他直覺,他和蕭九成的婚事都因獨孤千雅而生變,心中對獨孤千雅也是厭惡萬分,只是表面上卻不露聲色。

獨孤誠蔑視了看了一眼李君灝,他是看不上吳王府的,一再的退而求次,也只有厚臉皮的吳王府做得出來,獨孤誠的態度亦是獨孤府上下所表現的出來的態度。

“這獨孤府上下都透著一股驕縱。”李君灝身邊的人看著那氣勢凜凜的獨孤家的迎親隊伍,不滿的說道。獨孤家是一點都不把吳王府看在眼中,吳王府再不濟也是皇親國戚,獨孤家一個外姓的大將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李君灝心中雖也有些不爽,但是表面上卻裝著沒太在意的樣子,而且他滿心都在憂心裡面的媒婆是否乘機把新娘掉包了。

迎親的兩家都來了,因為對方來的太早了,蕭府還沒完全準備好,於是,蕭府上下不免都有些慌亂了起來。

成親細節十分繁瑣講究,等蕭府手慌腳亂忙得差不多之後,兩個媒婆便去新嫁娘的院落中,把兩個新娘給牽出來。

蕭夫人心中悲喜交加的為蕭藝璇蓋上紅頭巾之後,便把二女兒交給了媒婆。

蕭景汐亦是為蕭九成披上紅頭巾,為幼妹蓋上新娘的紅頭巾,便亦把蕭九成交給媒婆。

兩個院落之間有一條主道,到蕭九成和蕭藝璇的院落距離差不多,因為媒婆同時進了新娘們的院落,出來的時候,亦是同時出來,並在主道口交叉彙合。

就在這時候,其中一個媒婆身邊跟著的婢女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太過緊張和慌亂,手中端著玉盤往前撲,沖力甚大,把前面整齊的隊伍給沖亂了,珍貴的玉盤摔落在地,發出巨大的聲響,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盤中的桂圓散落在滿地滾。

這時候,兩邊都被李君灝買通的媒婆,趁亂偷偷換位置,新娘就這般神不知鬼不覺的被掉包了。

蕭夫人看著摔碎玉盤,倒不是心疼玉盤的珍貴,只覺得這兆頭不好,心中惱火萬分了,她看了一眼,那臉色都嚇得慘白的婢女,竟然面生得緊,應該是蕭府缺人手,新招進的婢女,這樣大喜的日子,竟然一個新進沒有訓練過的婢女端盤,果然還是太匆忙了,實在是安排不周。但是兩個女兒大喜的日子,怎麼都不該責罵奴婢,蕭夫人心中雖然不悅,也只能硬生生忍下了。

“歲歲平安,好兆頭。”媒婆都是機靈人,趕緊說著吉祥的話,讓氣氛緩和下來。

“馬上再去端一盤桂圓來,不準再出疏漏。”蕭景汐和蕭夫人都在新娘前邊,後面的異樣,蕭景汐自然也察覺不到,以為是下人手慌腳亂下失誤,只是很淡定的再讓下人端一盤桂圓。

蕭九成也沒發現自己身邊的媒婆換了一人,畢竟她平日也沒接觸過這兩個媒婆,兩個媒婆穿得也是一模一樣的衣服,身上的香料氣味又異常濃烈,燻的蕭九成都有些難受,也分不清是誰身上發出來的。這突發的事件倒是讓蕭九成心裡有種不自在的感覺,總覺得有些不安,她想大概是因為下人打破裝桂圓的盤子,兆頭不好的緣故。

蓋著紅頭巾,有些行動不便的蕭九成被媒婆夾著胳膊往前走。

在外面等候多時的眾人,終於看到蕭家父子,還有蕭夫人,蕭家長女,現出來了,後面跟著兩個穿著一模一樣嫁衣的新嫁娘,連媒婆的衣衫都是一模一樣的,區別也只是媒婆的長相而已。

媒婆馬上給李君灝使了個眼色,表示掉包成功。

蕭夫人一邊對兩個馬上要出嫁的兩個女兒叮囑道,說道情動處,不禁掉下眼淚,母女三人哭成一團,終於在媒婆催促下,蕭夫人才放開了兩個女兒,看著兩個女兒被牽往她們各自的夫君那邊,更是哭得斷腸。

獨孤千雅看到蕭九成和蕭藝璇的嫁衣一模一樣,心中有些突突的,感覺不安,這兩個人嫁衣一樣,會不會有弄錯的可能,可是披著紅頭巾,分不清誰是誰,獨孤千雅一時半刻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自己多疑了。

出於本能的憂心,獨孤千雅緊緊盯著牽向李君灝那邊的新娘,時不時的看向李君灝,試圖看出些端倪來。

李君灝看著由媒婆牽著的蕭九成,內心也有些緊張,直到蕭九成牽到他跟前,他一個緊懸著一顆的心才微微放了下來,但是卻也半刻不敢疏忽,伸手去牽蕭九成的手,想馬上帶她入轎。

蕭九成雖然被蓋著紅頭巾,但是透過紅頭巾下方的視線,看到李君灝伸出來的手,她看到李君灝的手,一下子感覺不對,這不是獨孤誠的手,獨孤誠膚色黑,手沒有這麼白,這雙手反而像是李君灝的手。她想起剛才的意外,馬上知道,或許這是李君灝故意掉包之計,蕭九成心中焦急,為今之計唯有親自歇下紅頭蓋,才能避免自己被抬錯。

李君灝手伸出片刻,見蕭九成並沒有伸過手,知道蕭九成心思細膩,定是察覺到不對勁,心急之下,他突然靠近蕭九成,在蕭九成要動手掀起紅頭蓋的時候,點住了蕭九成的穴道,讓蕭九成動彈不得。

獨孤千雅一直緊盯著李君灝那邊,在李君灝靠近蕭九成,點住蕭九成穴道後,明顯感覺不對勁,她怎麼感覺新娘的身體不牽手,而且身體僵硬得不自然,若是蕭藝璇,豈不是歡天喜地的過去了,怎麼會不動呢?獨孤千雅心中焦慮萬分,突然想起婚前蕭景汐送了蕭藝璇一個金步搖,她看了兩個新娘的頭飾,果然李君灝那邊新娘頭頂的頭飾似乎沒有金步搖,相反自己這邊的新娘,倒像是插有金步搖。

蕭九成被點住穴位不能親自走上轎子,李君灝便打算抱蕭九成入轎。

“站住!”他剛想把蕭九成打橫抱的時候,就被獨孤千雅大聲的喊住。

李君灝心中暗想不妙,卻也不得不站住,因為獨孤千雅的叫聲已經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了。

“不知獨孤小姐,有何貴幹?”李君灝也不客氣的直接揭露獨孤千雅的性別,畢竟女子女扮男裝混入姻親隊伍,傳出去,名聲不會好聽到哪裡去。

群眾暗想這孤獨家的獨孤千雅也太不知輕重了,迎親這等大事,女子也跟來,獨孤晉把女兒寵得都沒分寸了,不過這獨孤千雅叫住李君灝作何,不是說吳王府去獨孤府求親,被獨孤府拒絕了嗎,難道另有隱情?看熱鬧的群眾不嫌事大。

“我懷疑,新娘被掉包了,請揭下頭蓋一看究竟。”獨孤千雅說道,一下子別說群眾嘩然,就連蕭府的人都跟著臉色大變。

李君灝臉色變得最是難看,這該死的獨孤千雅,總壞他好事,李君灝恨不得把獨孤千雅千刀萬剮了,但是他還是很快就恢複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