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臺來的粉絲特別激動想說話,林成文把話筒遞給她,她把著話筒說:“謝謝隨便給我上了個生日日期的爸爸媽媽,不是你們我就不可能站在這裡!”

“我去。”林成文笑著捂臉,“你都不是今天生日,那你下去吧。”

“我不。”她笑意盈盈地仰起臉,“我好虧啊,我都沒有專屬祝福卡片,你還讓我下去。”

“我寫了的啊。”林成文從放蛋糕的推車上拿出一個信封,開玩笑地說,“但是我這個祝福不包售後的噢,日期我不改了,你湊合著用身份證上的日期過吧。”

“行行行,我不挑。”那個女孩兒接過信封,不看蛋糕,就只顧看他。他也看著她笑,然後抬起頭,又望向下面,笑意更濃。

蠟燭點燃,他許願:“願你們的人生都能擁有很多快樂,和支撐著自己活下去,並走向夢想的光。”

蛋糕被切下一角,他遞給女孩兒,自己只嘗了一點兒,蛋糕就被推了下去。

“快九點半了,生日會到這裡就結束了。”他像剛開場一樣坐在舞臺邊緣,“你們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沒有的話就可以離場啦,門口有工作人員抱著花兒,每人都拿一朵走吧,免費大巴就停在路邊,從九點半到十一點都有,不用急,慢慢走。”

臺下:“謝謝你,你真的特別好。”“我才是今天過生日的人,我今天就把身份證恨了!”

林成文的手撐著舞臺邊緣,笑得不見眼。

臺下唯一的男粉絲大喊:“林老師,希望你幸福,也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林成文用只有前排的觀眾能聽到的聲音在問:“我要是談戀愛了你們會離開我嗎?”

第一排的一個四十多歲的親媽粉回他:“不會,但她必須是個特別好的人,要好到足以和你相襯。”

“目前我沒發現地球上有這樣的人。”阿姨身邊的女孩兒有些著急地看著他,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後不知道為什麼又改了口,“但我想你會發現。”

“謝謝。”

林成文目送著陸陸續續離場的觀眾,高抬手,揮了揮,站起來轉過身,也離開了這個舞臺。

張紹安在舞臺後方等他,神情有些不可捉摸。林成文朝他走過去,和他並排著走,問他:“你怎麼這麼多天,也沒有給我打過電話啊。”

“我沒有你的手機號碼。”張紹安開啟後門,外面的彩燈瞬間亮起來,在林成文有些近視的眼裡,模糊成有著大光圈的泛白燈海。

“生日快樂。”

林成文沒說話,往後退了一步。工作人員正在忙碌地收拾著東西,準備弄完就奔赴已經訂好的生日宴。

“等會兒我們工作室的一起吃飯,你要來嗎?”

“正好,我開車送你。”

在車上,張紹安安靜地開車,林成文偏頭看窗外,沒和他說話。他嘆氣,輕聲問:“我一直都不清楚,我們之間總是存在的這種距離感是由什麼導致的?”

“是一種錯位,是我們年齡和身份的錯位。”

“有時你會很幼稚可愛,就像板塊突然發生變化,你的陸地突然就撞上我,我們之間的海峽會消失。”張紹安把住方向盤,跟著前面的車轉彎,“我永遠都追不上你的年齡,也無法忽視你不同於我的,身上明亮的光。假如錯位永遠會存在,我希望相撞的程度再慘烈一點,我希望你不會忘了我。”

張紹安把車停了下來,解開安全帶,側身回頭,把林成文攬過來,吻他的眼睛。

“人生太短了,我實在不敢請求你等我成長。”

“我等。”林成文抬起眼眸,在他耳畔說,“我會等。”

“我還以為……我對你來說是一種困擾。”

“是,你是天大的困擾,是麻煩,是膽大包天的混蛋。”林成文往後靠,雙手交叉,“你再不開車我們就趕不上宴會了。”

說是宴會,也不過只有幾個人,樂隊那幾個加林成文的助理,以及現場導演組。他們都認得張紹安的臉,卻不知道這種場合他的出現是否合理,假如兩個人是“合作關系”,那似乎不值得大驚小怪。

助理旁邊的位置留給了林成文和張紹安,酒過三巡,林成文的眼神仍然清明,就是鼻頭泛紅,他起身去廁所,張紹安不放心,跟了過去,敲廁所門沒人應,他轉動門把手,竟然開啟了。門裡,林成文靠牆坐著,抬頭看他。

“是不是不舒服?”

“我喝醉了。”林成文口齒清晰,還坐得端端正正。

張紹安把門鎖上,走到他身旁蹲下,撥開他的劉海去摸額頭。

他掏出一個小紙條,認認真真地用一支很短的筆在上面寫東西,寫完後遞給張紹安,“我的電話號碼,給你。”

“真的醉了嗎?”張紹安半跪,把他摟過來,拍他的背。

“我靠,我都醉了你都不親我,哪有這樣的,把我的電話號碼還來,不給了。這哪是談戀愛,怕是一起在寺廟修行吧。”他去扒張紹安握著紙條的拳頭,張紹安把手開啟,手指滑進他的指縫裡,掌心貼合,身體傾軋過去,把他的喋喋不休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