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他知道自己只是聖上手中的棋子又如何呢?一方面,戰火連天,百姓流離失所,他願意竭盡全力保衛楚國子民。另一方面,秦家滿門忠烈,一姓之榮辱盡皆繫於他一人之身,為了這份家業,他也只能繼續做好這枚棋子。

數百年來的出生入死,秦廣的身上留下了太多暗傷,靈脈已毀,早就無望進階元神期了。秦廣的人生已然如此,但兒子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他不能眼看著兒子步了自己的後塵,所以他修書一封給太傅,是在賭!

他在試探楚天子的反應,他賭楚天子不捨得就這麼浪費了秦宇的資質!畢竟單靈根修士是有望進階元神期的,對於楚天子來說,提拔一個將才容易。但楚國想要出一位元神期真君,難啊!

楚天子不會不明白一位元神期真君的分量,那代表著楚國在整個虹元界的話語權。

不知過了多久,秦廣放在桌面的傳訊玉牌終於亮起光芒,有一道嬌軟的女聲響起,“夫君,你寫的信一早便到了都城,太傅中午來府上拜會了,我送給他一株梵海花。”那人是於芷君,她頓了頓,又問道:“你確定只要修書告訴太傅,就能探明聖上的態度嗎?”

秦廣喜不自勝,站起身來,擊掌道:“當然可以!太傅一向唯聖上馬首是瞻,我寫信請他幫宇兒準備玄天宗的入門考核,此等大事,他定然會稟明聖上。聖上如若不允許,他絕不敢答應此事。如今他既然收下了你的梵海花,便說明此事成了!”

秦宇是單靈根修士,秦廣並不擔心他無法透過入門考核,之所以修書一封給太傅,無非是想探探楚天子的口風罷了。如今楚天子的態度已然明朗,秦廣終於可以把心放進肚子裡了。

宇兒啊,最難的路,為父已經替你鋪好了。以後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自己的了!

夜已深,楚國都城的金鑾殿內,楚天子正襟危坐,正在批閱玉簡。太傅立在一旁,神情莊重,後背挺得筆直。

由於宮燈燃得太久,殿內有些昏暗。宮人上前挑了一下燈芯,大殿內驟然明亮許多。楚天子這才抬起頭來,似乎剛剛看到站在一邊的太傅。楚天子恍然道:“是朕糊塗了,居然讓愛卿等了這麼久。來人啊,賜座!”

宮人拿來一個圓凳,太傅拜謝君恩,只坐了小半個屁股。

楚天子笑著調侃:“太傅這次沒少賺吧?讓朕猜猜,起碼得有一株五階靈草了!”太傅連忙站起回話,恭維道:“陛下聖明!”

楚天子壓壓手,語氣平平地道:“坐下說話吧。這麼多年了,秦廣做事還像個愣頭青!他想讓宇兒拜入玄天宗,直接問朕便是。朕與他情同手足,對宇兒更是視若己出,難道會攔著宇兒呢?他寫信給你,倒讓你平白得了好處。”

這次秦廣委實多慮了,就是他不寫這封信,楚天子也會向秦府提出此事。

秦宇如果加入玄天宗,便是玄天宗的弟子。到那時,他生是玄天宗的人,死是玄天宗的鬼。平常都要在宗內修煉,只有領了任務才能下山,那就不可能再為楚國征戰沙場。對於楚天子來說,這是小弊,但還有大利。

一旦秦宇進階元神期,玄天宗便會免去楚國每年所要上繳的靈石。只要秦宇在世一天,楚國都無需上繳一顆靈石。其他國家每年仍要上繳靈石,楚國卻可以省下這筆靈石,用它們購買天材地寶也好,換來道法秘技也罷。

此消彼長之下,楚國便會慢慢超過其他國家,成為超級強國,楚天子也將成為一代霸主!

更何況,元神期真君享有充足的自主權。到時候,秦宇想要庇佑楚國,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而秦宇的父母和家業都在楚國,楚天子相信,真有那麼一天的話,秦宇一定會選擇庇佑楚國。

這是一筆大買賣,楚國可能在短期內失去了一位絕世名將,但放棄眼前的蠅頭小利,卻有機會在千年之內得到一位元神期真君的庇護。楚天子向來自詡足智多謀,當然選擇放長線釣大魚。

太傅笑得一臉討好,“陛下一番苦心,將軍總會明白的。將軍也是太疼愛兒子,才會出此下策。可憐天下父母心,陛下就別和將軍計較了。”楚天子指著太傅,擺擺手道:“你啊你,說話真夠圓滑的,兩頭都不得罪。罷了罷了,下去吧。”

太傅剛一退下,楚天子臉上的笑意便凝固了。他望著秦宇駐守的方向,自語道:“你該是懂朕的,朕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我大楚國的繁榮昌盛。就算為此犧牲兄弟情誼,也在所不惜。”

殿外,太傅鬆了鬆朝服,回頭看了一眼金鑾殿,沒有半分留戀地大步向前。伴君如伴虎,聖上的話,聽聽也就算了。怎麼能輕易地就付出一腔熱忱呢?也只有秦廣那個愣頭青,才會相信什麼兄弟情誼!被裡面坐的人幾句話就挑撥地趕赴沙場。

還是自己這樣好啊,縱使不受百姓愛戴,縱使無法青史留名,起碼日子過得很安穩。而不是像秦廣那樣,這一刻還是威風凜凜的大將軍,下一刻就有可能戰死沙場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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