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潤如玉,燦如驕陽,如浴春風。

同時,畫下這幅畫的人,把畫像人的神韻都給畫出來了。

比起宋喬兒,畫像人風度翩翩,氣宇軒昂,如同湖底被打磨過的黑曜石般的眼眸,散發著鋒銳淩厲的光芒,而眉心似乎有著鬱結,似乎是常年擰眉所致,宋喬兒看後,有一種想要把他眉心的撫平的沖動。

不應該是那樣的,不應該是那樣……應該是英俊瀟灑,風姿卓越,身穿那襲白衣在風中飄逸,而不是……

宋喬兒握住畫軸的手握的很緊很緊,片刻,她那明亮而清澈的眼神漸漸深沉而幽幽,“這是你畫的嗎?”

千夜搖搖頭,只是伸出手包裹住宋喬兒的手,他知道,她會難過,可他不願欺騙她,他知她是什麼樣的性子,若是這件事瞞著她,日後被她所知,兩人間只會生出隔閡來,再者,那黑袍人……若真那人的話,就必須找出他來。

與他動手時,千夜完全就有機會將對方當場擊斃,只不過,當那黑袍落下的時候,千夜在看到那雙眼眸時,手上的攻擊就怎麼都落不下去,他甚至是想到,當宋喬兒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會是怎麼樣的表情和情緒。

宋喬兒的身體在微微顫抖,抑制不住的顫抖,“這個人他是誰?是誰?”

畫軸上的人,那眼睛那麼像她,那麼像那麼像,而他的眉毛卻像極了一個人,她突然間想不起來了,可是卻總得那眉毛和神韻那麼像她曾見過的人——

在宋喬兒的記憶裡,是有一個人喜歡身穿一襲白色衣袍,每當宋家的院子裡起風時,他的黑色長發,還有那身寬大白袍就會微微飄揚,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飄逸。

風姿卓越也不過如此,風度翩翩也沒法完全詮釋出他身上的那股清韻,可是她怎麼也看不到那人的臉龐,現在看到這幅畫,居然覺得隱隱熟悉。

宋喬兒的眼眸瞪大,她甚至是想起那日見到黑袍人時的感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現在想來,難道是僅因為他長得像——

千夜突然將宋喬兒的小腦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安撫她在顫抖的身體,“別亂想,長相相同的人很多,他未必是你要找的人。”

他的懷抱和話語慢慢的讓宋喬兒鎮定下來,她揪住他胸口的衣服,“不,我要問清楚,他現在在哪兒?我要去找他!”

“傻丫頭,他必然是不會讓你找到,起碼現在是沒有可能,他想見你的時候自然會見你……”

宋喬兒的眉頭緊緊蹙起,千夜的說的很對,在背後操控幽都的人是他,現在幽都覆滅,他必然也會藏起來。只是宋喬兒有個隱約的感覺,這個人好像總在她身邊一樣。

無論宋喬兒怎麼想,都想不出來答案。

“我明天去江城一趟,你要去嗎?”宋喬兒問千夜的時候,那眼神也微微有點變化。

因為江城勾起兩人不太愉快的回憶,那次,盡管宋喬兒和千夜沒有爭吵,但是,卻讓他明白了宋喬兒的軟肋。

“去,怎麼不去?當然要去呀。”千夜的薄唇蕩漾出一絲漣漪,他笑言,不過在宋喬兒看來,千夜這笑容有點奇怪,當然奇怪之處,宋喬兒不想也清楚是什麼原因。

宋喬兒汗顏,和千夜進入的兵器店鋪後,正好軒玉就在,她還沒有說話,軒玉就和千夜的視線對上,兩人都沒有言語,只是彼此看著彼此,千夜的眼神深沉而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