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兒呢你?”

“剛剛手滑了下,抱歉。”

舞臺上,帶著大帽子和黑框眼鏡,遮住大半張臉的羅光彎腰撿起掉落在地的話筒,習慣了過去被人捧著的日子,如今清晰感覺到臺下不滿的視線,幾乎不敢抬起頭面對現實給予的巨大落差。

他緊緊攥住話筒,牙齒死死咬住了下唇,心中除了羞恥與不甘,更多的是對現實的絕望,好一會才終於忍住了眼裡蓄勢待發的眼淚。

所幸這時,負責人走上來,搶過話筒打圓場,才終於平息了現場的不滿和騷動。

被推下臺後,羅光抹去眼眶裡的淚水,抬頭朝不遠處望去,然而方才令他動容到直接在舞臺上出醜的兩個人,已然被黑壓壓的人群與昏暗的視線阻隔,彷彿剛剛看見的一切都只是幻覺。

然而羅光知道,那不是幻覺。

他像是做了什麼決定,眼中的蔓延的絕望逐漸變得堅定起來,而眼底,則是滔天的瘋狂。

歐卯拿著門卡找到年安的時候,宓時晏也在,趕忙湊近想打招呼,結果卻發現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怪異。

年安坐在位置上,又重新點了一杯紅酒,一手撐住下巴,目光促狹地盯著宓時晏那微微泛粉的耳朵看,從下午被年父那一通電話攪亂的心情,莫名其妙平順了下來。

系統在腦中激動道:「終於完成一半了!只要剩下那一半做完,你的任務就可以完成啦!」

“五十個好感度代表什麼?”年安不由問了句。

系統不假思索:「代表宓時晏已經開始慢慢喜歡上你啦!」

聞言,年安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嘴角向上提起一個細不可查的弧度。

只是一個吻而已。

年安抿了一口酒,下意識舔了舔唇,要知道,他剛剛可是連舌頭都沒伸,就是單純在宓時晏嘴唇上輕輕碰了碰而已。

然而宓時晏那紅潤的耳尖,到現在都沒回溫。

“咦,你們兩什麼時候遇到的,還怎麼都不說話啊?”歐卯左看看右看看,像個摸不著頭的丈二和尚,“時晏你怎麼了?怎麼耳朵紅紅的,很熱嗎?”

“……”宓時晏立時瞪了過來,“是你叫他過來的?”

“是啊!”被一提醒,歐卯才想起自己的來意,立馬舉起手中的房卡說,“你們一個兩個都不信我會唱歌,我剛剛訂了ktv包間,我要一展歌喉,讓你們知道我的厲害!”

“……”

年安這才把視線從宓時晏臉色轉移至歐卯身上,上下打量他一眼,說:“ktv唱的好聽,不代表你現場就好,別的,起碼唱功不能太差,尤其是現場。”

歐卯聽得一臉懵,抓抓後腦勺,有些沮喪道:“那我能怎麼辦?我又沒出道,也沒幹嘛,我上哪兒給你們弄個現場舞臺的表演?”

“這不就有個現成的麼。”年安沖著不遠處的舞臺努了努下巴,“去吧,唱一個讓我看看,你到底有沒有混娛樂圈的覺悟。”

歐卯回頭看了一眼,登時瞪大眼睛:“……不成吧?”

“這點程度就怕了?”宓時晏突然打擊道,“那你還是別去了,我擔心你連海選淘汰賽都過不去。”

“……”歐卯一咬牙,憋出一句,“你們兩個狗男男,一唱一和擠兌我這個單身狗!唱就唱,誰怕誰!”

狗男男下意識互相對視一眼,宓時晏從年安眼裡看了意味深長,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方才那個襲擊似得輕吻,突然貼上來的柔軟觸感似乎還殘留在唇上,而被觸碰到的地方,在回憶湧起的瞬間,變得一片火辣辣。

好不容易因為歐卯的轉移話題而平息下來的躁動,在這一眼裡,再次被挑起。

宓時晏近乎狼狽的躲開對視,錯過了年安眼中愈發濃鬱的笑意。

“等等,”年安突然叫住轉身要走的歐卯,“挑個抒情的歌唱吧,我給你伴奏和聲。”

歐卯啊了一聲,呆滯回頭,指了指年安,又指了指自己:“你給我伴、伴奏?還和聲?而且為什麼要唱抒情的……”

年安放下酒杯,睜眼說瞎話道:“當然是為了能夠摸透你的唱功。”

歐卯總覺得哪裡不對,然而年安已經先一步走了出去,甚至還回首催促,他只好傻愣愣地跟了上去。望著年安優哉遊哉的背影,心下頓時也沒那麼緊張了。

畢竟有個人願意陪自己上臺,總比他一個人上去緊張兮兮的唱來的強。

年安上輩子雖然是影帝,但早年當小鮮肉的時候,也唱過歌,出過那麼一兩張專輯。

他唱歌不能算專業,但在當時為了出專輯也是下過苦功夫練習的,為了練習發聲而聲帶出血的情況都有,因此比起外行人,他唱歌絕對好上不止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