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安從善如流:“他剛剛在抽煙。”

宓時晏根本不信他:“他抽煙你說什麼謝謝??”

年安唔了一聲,笑道:“他看見我,不敢抽了,把煙放下來,尊重我不抽二手煙的原則,作為一個帥氣有禮且紳士的上司,我說謝謝有什麼不對勁嗎?”

宓時晏:“……”說的跟真的似得。

等掛了電話後,年安低頭看了眼手裡抽了一半的煙,半晌,按在煙灰缸裡掐滅,整了整領口轉身走出去。

那群人在他半個煙的功夫裡,已經決定好要去哪裡吃飯,並且開始討論起下個月的團建要去哪兒,已經說起了好幾個著名的世界旅遊勝地。

見到年安來,紛紛抬頭問:“咱們今年去哪兒啊金主?”

還有十分鐘就是下班時間,年安私底下和這幫人處的不錯,之前有次有個客戶來談合作,說的天花亂墜,因為剛剛從國外回來,見年安這麼年輕,有些輕視他,所以說話也不大客氣。年安全程好脾氣的坐著聽他說,等結束後,他才放下咖啡,一推眼鏡:“不好意思,我不需要垃圾。”

那人臉都青了:“年總,這不是垃圾,我認為您……”

“對你來說是寶貝,但在我眼裡,他不是。”年安頓了頓,沖他輕輕一笑,“我是金主,我說了算。”

於是‘金主’這麼個外號,漸漸在私底下傳開,但大家也就是私底下說一說,這還是頭一次被搬到年安面前,登時空氣都凝滯起來。

方才說話的那位姑娘更是臉都紅了,根本不敢看年安,頭低的很不等栽進地板裡。

年安眉梢微微抬起,片刻,才笑著道:“你們想去哪兒?”

見年安沒在意,他們才鬆了口氣,紛紛說起了想去的地方,年安聽了一會兒,才說:“不著急,慢慢想,我還有點事得走了。”

“哎,您不一起吃飯了嗎?”

年安搖搖頭:“你們吃,隨便點,今晚消費都記我賬上。”

沒有領導在,表示可以隨意胡吃海塞,還有人請客,這群人差點沒歡呼起來。

夏天將至,氣溫高漲,夜晚的樹叢裡偶爾能聽到一兩聲蟬鳴,拖的很長,路燈下人的影子也被拖得很長。

年安剛剛把車停在宓家莊園門口,宓時晏就發來簡訊:吃飯了嗎?

年安解開安全帶:還沒。

宓時晏:怎麼還沒吃飯?你想吃什麼,不然我晚一點回去給你帶?

宓時晏:晚上吃太重的不好,海鮮粥吃嗎?

年安:不用帶,我現在去吃。

宓時晏:好。別抽煙別喝酒。

年安盯著後面那六個字,莫名生出自己是個抽煙酗酒常年不歸家門的丈夫,而宓時晏則是那個在家苦口婆心念叨讓他不要抽煙喝酒的‘妻子’。

推開門,侍者走過來,接過年安的車鑰匙,替他放車。

年安踏進這棟大的有些像城堡的莊園,敞亮的大堂裡放著悠揚的音樂,人們身著各異華麗的禮服,女士們幾乎要把這裡當成爭豔現場。

“先生。”

年安隨意端起一杯酒,目光在四周掠過,旁邊便立馬有人認出他,走來寒暄。

那人意味深長:“我以為年總今天不會來。”

年安眯了眯眼:“宓總生日,自然是要來道賀。”

這麼一說,對方自然也聽出年安話裡的意思,再多言就會顯得過於惡意,端起杯子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他還沒出來,您是現在要去道賀正好。”言外之意就是道賀完了就可以趕緊溜了,免得待會宓時晏處理,他尷尬。

年安眉頭一挑,笑了笑:“也行。”

宓家産業大,個人莊園都有好幾處,年安也只是耳聞,並沒有真的打聽,也沒來過,因此這地還是第一次到。

這處莊園大的有些不可思議,後花園處有個高爾夫球場,再往邊上走,就是馬場。

年安本來是要道賀的,結果不知怎麼的,拐拐繞繞,走到一個人工湖的橋上,湖水涓涓淌過,發出清脆的聲音,與皮鞋踩在木板上的聲音襯在一起,竟讓人不由寧靜下來。

“我一直都想跟你道歉,爺爺已經說不管了,我們真的沒可能了嗎?”唐恭站在湖邊不遠處的燈光下,影子拉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