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 短暫的年假一閃而過,再心不甘情不願, 也得萎靡不振地恢複了朝九晚五的日常生活,成為龐大社會一枚齒輪,繼續努力建設全民奔小康的美好生活。

盡管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

“不是說不用來嗎?”蔡女士攏緊外套,坐進副駕駛, 看著駕駛座上的年安,清晰地發現自家兒子眼窩又有一小片黑眼圈。

年安打了方向燈, 驅向馬路:“你不是車壞了嗎?”

“我坐地鐵也沒事,兩個站就到了, 你這樣還特意繞一圈過來, 多麻煩呀, 這接二連三的,黑眼圈都熬出來了。”蔡女士說。

“兒子孝順你不好嗎?”年安挑著眉笑道。

“好是挺好,”蔡女士滿臉擔憂地看著年安眼下的黑眼圈, “我是怕你睡眠不足導致顏值下滑, 那我還跟被人炫耀我有個帥兒子了?”

年安:“……”

他腳下險些一滑,差點直接在這早高峰裡闖紅燈。

到了醫院後, 蔡女士表情才鄭重起來:“你說,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天天接我, 怎麼看怎麼可疑。”

年安眼神一凝, 繼而恢複原樣, 半是猶豫:“嗯……”

“別一個人瞞在心底, 不說你明天就別來了。”

自從前些年年安突然不向小時候那樣唯唯諾諾之後, 蔡女士就發現,如今的年安有個很大的缺點,就是有事都不喜歡說,什麼都喜歡一個人藏在心裡,默不作聲地把所有都扛在自己身上,再大的壓力,被人問起來,他還一副遊刃有餘地沖對方笑著說沒事。

他用漫不經心把自己裹的密不透風,即便裡頭傷痕累累,也依舊屹立不動,就那麼悠然自得的站著。

果不其然,蔡女士這次又得到了年安一個無奈的微笑:“好吧,我承認我有目的——我擔心那個野男人偷偷摸摸佔我漂亮媽的便宜,想當我繼父,總得先過我這關吧。我媽這麼好看,萬一他圖謀不軌只看上你的臉而不是你的靈魂,那也太膚淺了。配不上配不上。”

蔡女士:“……”

她臉微紅:“消遣你媽,找打呢你!”

年安作勢躲了躲,笑了兩聲,看著他媽下車的背影,想了下,又說:“晚上幾點下班,我來接你?”

蔡女士看出年安不,也不再追問下去,而是哼哼道:“今晚我得值班,時間晚了我上柳柳家住一夜。”

柳柳是蔡女士的同事兼好姐妹,年安見過一次,是位鐘愛打扮與八卦的婦女同志。

年安看著蔡女士進到醫院後,沒有立刻走,而是驅車在繞著醫院周圍開了一圈,確定沒什麼可疑的地方後,才低頭冷著臉發了通簡訊:盯緊了,有任何可疑的人或車出沒,立馬給我打電話。

對面回了個是,年安這才收回手機,調頭朝公司開去。

天冷,又才是剛開始上班沒幾天,大家都沒什麼活力,年安直接邁步上了總裁電梯,一出來,秘書就立馬跟上。

早上有兩個會議要開,一個是關於s省那片地開發的事情。

自從上次去考察過後,年安很快就落實了那片地該怎麼操作,但問題就出在資金鏈上,娛樂板塊那邊剛剛開始,因為找不到合適的人才管理,一直是年安自己親自處理的,重新整治一番當初年函留下的爛攤子後,前期要投的錢可不能少。

整個公司上上下下,哪裡都要錢,能融資借款的資本或銀行又都還沒談下來,一年才剛剛開始,那群股東眼睛就瞪得大大的,一副生怕年氏即將破産的模樣。

“誰說我沒談好了?”等這群人嘰裡呱啦吵得差不多後,年安才慢悠悠地端起秘書給他泡的咖啡,慢條斯理但動作優雅地抿了口,“錢不是問題。”

股東們一怔,方才喊得最大聲的那位問道:“真的?你可別說大話誆我們!”

“誆你們對我有好處?”年安嗤笑著一瞥那人,“雖然早就看你們不順眼了,但我不能跟錢過不去。”

年安說話從來一針見血,面對這群成天就知道嚷嚷,擔心自己分紅的老不死們,也都從來沒客氣過,嘴巴毒的這群人總覺得自己開完會要去吃顆降血壓的藥。

結束會議後,其中一人從口袋裡摸出一瓶藥——

“那是什麼?”

“降血壓的,可把我氣死了這個小鬼頭,懂不懂尊重怎麼寫!”那人扭開蓋子,倒了兩顆,還沒丟進嘴裡呢,旁邊的人紛紛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