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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摟在腰上的手頓住,年安感覺宓時晏的身體在這句問話之後, 明顯僵硬幾分。片刻, 宓時晏沒回答, 只是松開了手, 神色茫然地看著年安。他半是難以置信, 半是困惑地喃喃道:“……我喜歡你?”
年安微微抬著下巴, 後腦勺抵在牆壁上, 明明比宓時晏矮幾公分, 卻在此時形成了一種角度奇異的俯視,纖長的睫毛擋住他眼中明暗不定的思緒。
他抬手,按住了對方的後脖頸,圓潤的指甲輕輕刮蹭著肌膚,動作很輕,卻好似帶著一股細小的電流,穿過皮下傳遍四肢百骸。
“說說, 你喜歡不喜歡我?”
“……”
宓時晏喉結上下滾動,他剛剛張開嘴, 一道驚雷在窗外聲勢浩大地劈過,剎那間, 整片天宛若一閃而過的白晝,光線蓋過洗手間敞亮的燈光, 巨大的雷鳴也將宓時晏那句不知到底有沒有說出口的話蓋過。
年安沒有讀唇語的特異功能, 何況那時因為雷鳴聲來的著實突然且毫無徵兆, 他也忘了去注意宓時晏到底有沒有說話。
等停下來後, 宓時晏又一個字都不願多說。
送走審方,年安揉按著眉心,看了眼又一次躺在沙發上的宓時晏,頭更痛了。
眼下已經進入第二日的淩晨,屋外的雨下的出奇壯烈,隔幾分鐘就要劈下一道閃電,給自己找找存在感。
兩人都喝了酒,宓時晏還不省人事,車是沒法開了,年安只好開了間房,讓服務生一起幫自己把宓時晏拖上樓。好不容易把人丟上床後,年安身上的襯衫都被汗水浸濕了。
年安先是給自己洗了個澡,等他洗完,帶著氤氳水汽開啟門時,發現本該睡死在床上的宓時晏竟站在門口。見年安出來,他也不說話,就這麼眼神呆滯地盯著他看,愣在原地像個木頭人一樣。
“醒了?”年安見著有趣,沒忍住伸出手指,在他臉上戳了一下,打趣道,“別人喝醉酒是耍酒瘋,你怎麼看著跟傻了一樣呢?”
說完,他剛要收回手,就被宓時晏抓住。
因為沒有預料到,加上腳上沒穿鞋,腳底濕滑,被這麼一拽,年安直接一頭栽進了宓時晏懷裡。
濃鬱的酒氣撲面而來,年安不適地掙紮兩下,未果,只好試圖出聲喚醒對方,誰知宓時晏非但不回答,甚至還把頭埋年安的頸窩,輕輕蹭了蹭。
年安沉默片刻,忍不住問系統:“他這是在撒嬌?”
系統:「……也許?」
年安沒有照顧酒鬼的經驗,也沒想到人生中第一次照顧醉鬼居然會獻給宓時晏,在一頓雞飛狗跳的折騰之後,重新躺在床上時,床頭擺著的電子表已然跳到了三點。
窗外的雨足足下了一夜,直到隔日清晨才停。灼熱的太陽從地平線爬起,被洗滌過的晴空呈現出深藍色,放眼望去萬裡無雲。
套房正好面朝東,沒有窗簾的遮擋,太陽毫無阻礙地照了進來,整齊灑落在床上正沉睡的兩人身上。
年安困得睜不開眼睛,四肢痠痛,渾身難受,屋裡明明開著暖氣,身體卻依舊感覺到冷,只好不停地朝溫暖的地方縮去,試圖從中索取熱度。
當宓時晏被刺眼的太陽照醒時,睜開眼睛入目的第一景象,便是不斷朝他懷裡拱得年安,本就昏沉的大腦更是直接停止的運轉。
但很快,他就發現了懷中年安的不對勁。
他抽出手,在年安臉上摸了摸,滾燙的溫度瞬間從掌心傳來,宓時晏登時皺起眉頭,低啞道:“你發燒了。”
年安卻只是皺著眉頭繼續睡覺,眼底的黑眼圈有些顯目,宓時晏把被子給他蓋好,下意識在床頭摸了摸手機,結果才發現這裡不是他房間。
等打完電話,讓秘書過來後,宓時晏才慢慢想起昨晚的些許片段,並不清晰,但幾乎都是關鍵部分。
比如他吻了年安。
宓時晏忘了那時候自己是抱著什麼心情親下去的,但灼熱的觸感與柔軟的唇,卻深深刻進了他的大腦,一旦回憶起,嘴唇就不由自主的發熱起來。
清晰到他耳朵都忍不住燒起來。
秘書來的速度很快,宓時晏從他手上接過袋子時,明顯感覺對方的目光欲言又止,他面無表情道:“有事?”
秘書連忙搖搖頭:“不……沒事。”
年安睡得極其不舒服,他感覺自己自己就像被壓在五行山下的孫猴子,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不難受,手腳酸軟無力,大腦昏沉鈍疼,想睡睡不著,卻又困得他睜不開眼,宛若睡在火堆之上,燒的他分不清前後左右。
直到離開酒店,一腳踏進冷風鋒銳的空氣裡,腦子才清明瞭些。
年安驟然想起今早還有個回憶要開,一上車便吩咐秘書道:“去公司。”
宓時晏立馬道:“你發燒了,去醫院。”
年安皺起眉頭:“我沒事,早上還有個早會要開,昨天睡了一下午,還有很多事情沒做,沒空把時間浪費在這無關緊要的事情……”
“公司還沒到殘酷到需要病人帶病上班的地步,”宓時晏生怕年安再說出什麼,立刻擺起了自己老闆的位置,“我說了不用就是不用。”
年安看著宓時晏眼中堅定的神色,片刻後,還是妥協下來,他放鬆身體靠在椅背上,揉按著眉心,用被燒啞的嗓音低聲道:“那直接回家吧,我不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