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暗影

雖然獲得老闆的特許可以休息，但是沐瑜卻一整晚都沒有睡好，在昏昏沉沉的夢裡，剛才檔案上的字變成了會跳舞的音符，在她身邊反覆的律動。

第一縷陽光照進房間的時候，沐瑜睜開了雙眼並同時感嘆一聲，連做夢都還在加班，宋清陽是不是該給她一點加班費？

想起昨天還有大量的工作沒完成，她飛快的洗漱好，又去敲了宋清陽的門，卻發現門沒有鎖好，她輕輕地推開門。

宋清陽已經在專心致志地工作，聽到聲音抬頭看了她一眼，有點詫異，“這麼早？”

老闆都已經工作了，她怎麼好意思繼續睡懶覺？

沐瑜捧著自己的手提電腦，在沙發上坐下來，打量了下宋清陽，發現他臉上有一點憔悴，跟昨天相比換了一套西裝，髮型依然一絲不苟。

她又看了看他的床，和昨天相比紋絲不動，印證了她的猜測。

“宋總，你……昨晚沒有休息嗎？”沐瑜輕聲的問。

“嗯。”宋清陽回答得很淡然，“沒事，習慣了。”

沐瑜對老闆的敬業程度表示相當的敬佩，“你還真是個鐵人。”

宋清陽端起旁邊的黑咖啡喝了幾口，“這世界上哪裡有鐵人，不過都是生活所迫。”

“生活所迫？”沐瑜忍不住搖頭，“這句話從你嘴裡說出來真是稀罕了。”

“這有什麼奇怪的？”宋清陽不解。

“像你這樣的人，說是能掌握自己的人生也不為過，你想要什麼就能有什麼，哪裡會有生活所迫的無奈？”沐瑜回答。

“是嗎？”宋清陽側目看向她，“原來我在你眼中，是這樣無所不能的？”

“難道不是嗎？”沐瑜一邊打字，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見你有過驚慌失措的時候，有什麼事情不是在你掌握之中？”

“你說得對，幾乎沒有，”宋清陽嘆了一口氣，“但是有一件事情除外。”

“哦？”

“我有信心能掌握一切，但始終控制不了了的，是人心。”宋清陽的聲音裡隱藏了幾分無奈。

沐瑜覺得疑惑，她抬起頭，卻剛好與他四目相對。電光火石之間，她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剛想問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沐瑜收回了目光，又埋首於自己的工作之中。

兩人各自無言，但奈何，有不得不詢問的問題。

“宋總，你看這個……”沐瑜猶豫了幾番還是開口了。

宋清陽放下咖啡，走過來，俯下身子去看她的螢幕。

嗯，似乎……有點太近了？

沐瑜往旁邊側了側身子，想保持一點距離，然而，還是能嗅到他身上鬚後水的味道。

宋清陽感覺到了她的動作，抬眼看向她，眼底滑過不明的情緒。

“沐瑜……”他正要說什麼，這時門又被推開了。

沐瑜抬頭看去，見王青正站在門口，遲疑著要不要進來。

宋清陽眼中各種複雜的情緒，一瞬間如同退潮時的海浪，徹底回到深不見底的大海之中，只留下風平浪靜的海面。

他從容地重新站直了身子。

雖然只有短短一霎那，但是王青還是看見了來來無影去無蹤的暗湧。她臉上保持著微笑，內心卻感嘆自己來的真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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