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當年

兩人坐了一輪旋轉木馬，沐瑜的心情漸漸變好了。從旋轉木馬上下來的時候，她甚至還輕輕哼著播放的旋律。

這時已經徹底日落西山了，天空一片燦爛的晚霞。

陸楚珩看了下腕錶，“時間差不多了……”

“彆著急嘛，”沐瑜說道，“我還有一個想玩的呢。”

陸楚珩看著摩天輪外入夜的風景，不禁問，“不是說只玩過旋轉木馬嗎？現在不恐高了？”

沐瑜雖然雙眼看著外面的景色，卻是不敢靠著邊坐，“恐高是沒得治的，但是摩天輪對我來說，也很有意義。”

“哦？”陸楚珩看著她若有所思的神色，“為什麼？”

“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說也罷。”沐瑜淡淡地說。

她說完好一會兒沒聽到陸楚珩的聲音，便問，“怎麼不說話了？”

“都是多年的朋友了，說句話還欲說還休的，不說話也罷。”陸楚珩道。

“你突然鬧什麼彆扭嘛！”

“沒有。”

“看你這個樣子，還說沒有？”

“你看錯了。”

沐瑜伸手輕輕碰了碰陸楚珩的手臂，陸楚珩卻還是一副不鹹不淡的神色，讓沐瑜有點無奈。

她想了想，又說，“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畢竟也過了這麼些年了。告訴你也無妨，畢竟當年你還幫過我呢。”

沐瑜猶豫了下，還是說，“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我告訴你可以，但你可不許說出去，除了你，我也沒對其他人說過。”

被她手指碰到的瞬間，陸楚珩的睫毛微微的抖動了下，雖然沉默著，嘴角卻浮現了微不可見的弧度。

“……其實，”沐瑜斟酌著用詞，沒有留意他的神情變化，她絞了絞手指，“高中畢業前，我還幹過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曾經鼓起勇氣把那個人約出來，然後藉口要坐摩天輪……然後，在封閉空間中跟他表白了。”

陸楚珩安靜的聽她說著，雖然沐瑜沒有說出那個名字，但他幾乎馬上就意識到她在說的是誰。

他臉上笑容不變，眼中卻閃過一絲莫名的陰影。

“你知道我那時又膽小又佛系的，那是我高中三年裡做過的最勇敢的事情。”沐瑜說著，眼裡浮出回憶的神情。

“我一鼓作氣，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完了，緊張得連手都在抖，可是抬頭一看，他連臉色都沒有變一變。所以……結果你知道了。”

“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但還是非常的難過，我都不知道那天是怎麼回到學校的。”

“原來當年你還向他表白過……”陸楚珩眼中浮動著雲煙，如同清晨時令人迷失的霧氣。

“嗯，”沐瑜點了點頭，“你知道嗎？他是我見過最紳士的男生了，就連拒絕女生都那麼委婉和禮貌，讓人根本無法恨得起來。”

“後來想了想，其實我又有什麼理由去恨他呢？從頭到尾不過是我自己一個人一廂情願。他是萬人追捧，站在雲端的學霸高材生，而我不過是他其中一個普通的同班同學，我們根本沒有什麼交集。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我自導自演的獨角戲。”

“不過也好，那場夢我做了三年，也該醒來了。”沐瑜說著，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你幫了我那麼多，我已經很感激了，只是自己不爭氣而已。”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事實證明，感情這種東西是真的不能勉強的，喜歡和不喜歡都是那麼蠻不講理的事情，非黑即白，沒有餘地。”

“非黑即白嗎？”陸楚珩的笑容像是贊同，又像是自嘲。

“嗯，”沐瑜看著他複雜的神色，又想起了當年的一些舊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對不起啊，我本來只是想感嘆一下自己當年失敗的暗戀，沒想到也勾起了你的心事。”

“我的心事？”陸楚珩臉色有一瞬的不自然，“為什麼要扯上我？”

“當年班裡誰不知道我喜歡那個人……當然，除了他自己。”沐瑜頓了下，“同樣，當時誰不知道你喜歡班花趙雪吟？然而趙雪吟卻是我的頭號情敵。”

她說到這裡，嘆了口氣，拍了拍陸楚珩的肩膀，“真是同是天涯淪落人，想必那時候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主動要幫我的吧？”

“你為什麼一直都覺得我喜歡趙雪吟？”陸楚珩覺得有點荒謬。

“大家都這麼說的呀，”沐瑜坦誠地回答，“當年不是有人問過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你的回答是，長得漂亮的……”

“別胡說，”陸楚珩看著窗外的霞光，眼中明明滅滅光影閃動，打斷她的話，“我從來就沒喜歡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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