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燕國新相(第1/2頁)
章節報錯
燕王劉彥鈞的這番話,明顯是在護短;同時他也是在趁此機會考察一下眼前這位新任的燕國相,是否真如南宮延所說的那般要“必除之”!
只聽秦驤義正言辭道:“臣乃燕國相,奉朝廷之命主政燕國,大王問我如何處置有罪之臣,無論近臣、外臣,都應依律而行。這一點,想必曹禦史應該比臣清楚!”
曹禦史正懶洋洋地看著燕王和秦驤君臣二人的奏對,冷不丁被卷進來,跨出一步奏道:“私吞安民款、毆殺人命,若是證據確鑿,褚南山……的確該殺!”
“大王……饒命!”褚南山哭喪著臉,繼續叩頭求饒;不過他聽燕王的口氣,知道對方並沒有要處置自己的意思,心中也燒燒安定了幾分。
秦驤看了一眼褚南山,忍不住搖頭嘆氣。他的舉動被燕王看在眼裡,略帶奇怪地問道:“既然褚南山該殺,國相又如何嘆惜?”
“稟大王,臣所嘆的,是這位褚先生原不必死!”秦驤眉毛一挑,眼中露出了狡黠之色,“就在剛才,經過臣與郡公大人的調解,褚家同意以原安民款的三倍補償於原東葦鄉的一百二十餘戶村民;怎奈這中間有幾戶說,他們褚家為了這區區一萬多兩銀子欠下了人命債!大王在燕國多年,想必也瞭解燕北三郡一代民風剽悍,‘一命償一命’是免不了的!”
“以命相抵嘛……”燕王劉彥鈞沉思道,“國相既然為這些百姓出頭,可知道褚南山欠了多少條性命?”
秦驤朗聲回道:“總共六條人命,此外還有因此斷手斷腳者十餘人。”
“該死!”褚東籬忽然恨恨地罵了一句,令跪伏在地的褚南山側目不已。
“東籬,南山是你的同宗兄弟,按理說你應該維護他才是,怎麼就罵他‘該死’了呢?”燕王劉彥鈞好奇地問道。
“回稟吾王,下臣罵的並非南山兄,而是南山兄家裡的惡奴!這些人奴才狗仗人勢、欺壓百姓,早就該被清除出褚家的門戶了!也就南山兄心慈手軟、怕委屈了這些奴才,這才留他們到現在!”褚東籬說著,朝地上的褚南山使了一個眼色。
褚南山立即心領神會,連連附和道:“不錯不錯,都是那些家奴揹著罪臣做下的這些事,罪臣實在是被他們矇蔽了!每次東葦鄉的村民來找褚某討要安家費,罪臣都會讓奴才們好生招待;豈料這些惡奴竟是這般‘招待’他們的!對此,罪臣實在是不知啊!願吾王、國相、諸位大人明察!”
褚南山的這一番辯解慘白無力,不過有人卻聽出了其中之意——曹禦史忽然一改慵懶之色,對燕王正色道:“大王,既然毆殺人命、致人傷殘這等惡事是褚家的家奴所為,褚南山若是不知情,依照律法,就不能定他的死罪!依我看,對於褚南山的處置,就到‘抄家’這一步吧!至於那些犯事的惡奴,就一律仗殺!大王意下如何?”
“大王,褚南山身為主人,縱容家奴作惡,犯下毆殺人命的罪行,哪裡是一句‘不知情’就能搪塞過去的!”秦驤不依不饒地說道,“明日在列的諸位若是做了什麼擾亂綱常的惡事,是否也可以以一句‘不知情’來推脫罪責?曹禦史,你身為監察吏治的禦史,就是如此辦事的嗎?”
曹禦史被秦驤這般嗆聲,倒沒有感到難為情,只是笑了笑,便站回原處不再作聲。秦驤繼續說道:“未免今後燕國有人以權謀私、魚肉百姓,必須對褚南山嚴懲、以示大王仁德!”
燕王劉彥鈞聽著秦驤的話,忽然冷笑一身道:“家奴作惡,褚南山不知情卻要受嚴懲;褚南山亦是本王近臣,近臣不法,敢問國相:本王是否也當受到懲處?”
秦驤頓了一下,躬身拜道:“大王何故自降身份、與褚南山之流並論?”
“哼!”燕王劉彥鈞沒好氣地瞪著秦驤,此刻他意識到,對方滔滔雄辯、據理力爭,果然不是個善茬。
“父王,‘嚴懲’並不是說‘殺雞儆猴’,褚南山這條小命不值一提,重要的是我燕國的綱常法度!”一直默不作聲的雲西郡公劉文沏忽然開口道,“不如這樣吧,先將褚南山的家産抄沒充公,作為原東葦鄉村民的安家費發下去,若有不足則令褚氏一族彌補;而褚南山乃是罪魁禍首,先讓他吃點牢獄之苦,若是其虔誠悔過,父王再尋個由頭赦免他吧?”
“沏兒胡鬧,‘赦免’之權豈能濫用!”燕王劉彥鈞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心裡卻是贊同這個方案的。此時此刻,他只能去責怪自己的人不爭氣、做事不夠細心以致被人抓住了把柄,而不能怪罪秦驤不給自己面子。
秦驤看了一眼劉文沏,嘆氣道:“秦驤初來乍到,接手的第一樁案件就涉及了大王的近臣。臣若是秉公執法,只怕會忤逆了大王;臣若是徇情放過有罪之人,又有悖朝廷的信任。郡公大人這番建議,倒是化解了臣的難事!”
燕王愁眉頓時舒展開來,微笑著問道:“既然國相如此說,列為卿家以為如何啊?”
“郡公大人、國相大人所言極是,臣附議!”曹禦史不失時機地又站出來奏道。
龐國尉也對燕王拱手奏道:“既然秦國相和曹禦史都贊同了,那臣也附議!”
褚東籬也是長舒了一口氣,畢竟秦驤沒有對自己的這位同宗兄弟痛打到底,算是給他留了一線生機,他自然也是垂手而拜、沒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