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秦驤嘴裡輕聲說道,只聽得一聲悶哼,混跡在王柱國親隨隊伍裡的一個士兵癱倒在地上,眉心多了一支箭矢,手中還握著一把短弓。

張忌傲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腦袋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忽然就被秦驤抓住了手臂,掉頭往帥帳中跑。

“快,回到帳中!”秦驤邊拉著張忌傲跑邊喊道——就在他們剛剛站立的地方,又插上了數支長尾羽箭。

然而兩人縱然是跑回了帥帳裡,外面的長尾羽箭“噠噠噠”地如雨點般地紮進營帳之中,其中幾支箭上還帶著火苗。

“糟了!”秦驤看見對方居然用上了火箭,頓時心中一緊。帥帳本身就是用原木搭成、外面罩著遮風擋雨的厚重帆布,一旦被引燃不消多長時間就能燒成灰燼!對方這次突襲顯然是有備而來。

而帳外的王柱國見到這個場景,心知是燕王的支援到了,盡管臉色已經因透不過氣變得煞白,但他的嘴角依然露出了微笑。

“你們……活不成!”王柱國嘶啞著聲音對挾持自己的人說道。那人是“花鐵蛇”中善於易容的,名“桑緯”,秦驤給他的命令就是關鍵時刻挾制王柱國、逼他退兵,但是眼前的突然襲擊又完全出乎了秦驤的料算,自然也給他出了難題。

桑緯急在心頭,而王柱國的親隨們趁著情勢急轉直下的時候,一步步向他靠攏過來,意圖解救王柱國、將他擒殺。緊急時刻,右軍那些已經放下武器的弓箭手們撿起了地上的弓箭,列隊圍在帥帳前,拉弓上箭對襲擊者進行反擊,以實際行動履行自己的職責。

然而對方早有準備,他們針對帥帳進行了三、四輪齊射之後便停止了進攻,那之後他們便已經四散開來,騎著快馬沖出了軍營。可是帥帳還是被點著了,熊熊的大火將帳篷的圓頂吞噬之後,繼續沿著木質樑柱吐著火舌。

一些士兵沖進了帥帳之中,卻只見跪倒在地的陳冕和他的三個親信,並沒見到張忌傲和秦驤的身影,眾人七手八腳地將這些拉出帥帳。就在他們剛剛踏出帥帳後不久,支撐著帥帳的樑柱倒塌下來,熊熊的火光將每個人的臉映照得通紅。

“呵呵……”王柱國幹笑著,“張忌傲完了!”就在“完了”兩字剛剛出口的瞬間,王柱國的瞳孔忽然擴大了一倍,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之色,因為他看到了張忌傲、秦驤、鐵昆侖三人活生生地從列好隊計程車兵中間走出來,就如同變戲法一樣!

“怎麼……怎麼可能?”王柱國驚恐地說道,“帥帳都已經塌了……你們、你們是怎麼出來的?”

秦驤在一眾士兵的護衛下走到王柱國面前,笑著說道:“本公子在西域學過‘變戲法’,將軍若是感興趣,本公子可以變一個‘砍頭’的戲法給你看!”說罷以手刀在王柱國脖子上比了一個“砍頭”的動作。

王柱國心知大勢已去,如今秦驤和張忌傲完全控制住了車騎營的局面,自已已經毫無勝算,不得不頹然垂下自己的頭顱,黯淡地說了句:“我輸了!”

“監軍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啊……”見王柱國伏法,他的一眾親隨也紛紛扔掉手中的武器,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張忌傲滿意地點點頭,朗聲說道:“將這些附逆之人暫且收監,待局勢平定之後,一併交由朝廷處置!”話音剛落,一隊弓箭手就將他們押了下去。

“本監軍已經說過,諸位平亂有功,待車騎營中諸事大定,張某必當向朝廷請功!”張忌傲對關鍵時刻幡然醒悟的右軍將士們說道。

這些弓箭手齊刷刷地跪倒在地,山呼道:“我等職責所在,不敢邀功!”

“好!”張忌傲贊賞道,“然則當前營中仍有奸小之輩作祟,本監軍還要勞煩諸位為我整肅軍營!”

“義不容辭!”這些弓箭手們臉上洋溢著興奮的光芒,張忌傲這番話就是將他們當成了親衛隊。監軍大人的親衛隊,那也是“欽差”,在車騎營中也是最神氣的。

五百弓箭手在張忌傲帶來的兩名親隨的帶領下,四處巡查去了。想起剛才的危機,張忌傲仍心有餘悸。

“幸虧你準備得夠充分,不然現在我們已經被埋在廢墟裡了!”張忌傲回望了一眼已經燒成灰燼的帥帳,心中慼慼然。

“記得待會讓人把那個坑道堵起來,不然就會被人識破咱們的‘把戲’了!”秦驤朝張忌傲眨了眨眼睛,對方默契地點點頭。

“這一次用計能夠成功,也讓我看清了一件事。”秦驤忽然嚴肅地說道,“車騎營的將士們並沒有反意,想造反的,只是那些身為將帥之輩!這對我們下一步的行動來說,是天大的利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