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驤擺擺手,說道:“這並不重要,你繼續說吧,後面是如何配合蕭鱟陷害太子和崔文和的?”

“陷害?”陳冕苦笑一聲道,“此二人是真的要造反,可不是我和蕭鱟能夠‘陷害’的,他們完全是自掘墳墓、自尋死路!”

“可是有你與蕭鱟、還有那個杭興,在背後推波助瀾,斷了他們的生路。”秦驤說道,“太子和崔文和本來不用死。”

說到這裡,陳冕“呵呵呵”地笑了起來,他披頭散發、一副陰森的模樣,竟令秦驤看著有些毛骨悚然。

“當然是要他們死了!”陳冕的臉上擠出了瘮人的笑容,“他們不死,杭興如何能成為平叛的功臣?他們不死,我陳冕如何能有阻止驍騎營附逆的功勞?他們不死,我心中這口惡氣如何能消?”

“但你也害死了你的青梅竹馬!”秦驤冷冷地說道。

這話戳中了陳冕的痛處,對方“騰”地從地上彈起來,雙拳緊握,露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樣;但鐵昆侖望秦驤身前一站,陳冕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只覺得兩天前被打的地方依然隱隱作痛。

良久,陳冕才將緊握的雙拳松開,整個人頹然癱倒:“這輩子……我欠得最多的人,就是她了!錢債易償,情債難還!”說到這裡,陳冕仰面望著帳頂,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然而兩行熱淚還是倔強地流了出來,順著耳根流進了發絲。

那一刻,陳冕想起了自己年輕時候的情景,在山坳裡的時光雖然窮苦,但與能與自己喜歡的人廝守一生,未嘗不是一件樂事。

“如果人生能夠重新來過,我寧願當年沒有遇上崔文和,沒有隨他離開家鄉!”陳冕抹了抹眼角,感慨著說道。

“不,即便再來一次,你還是會跟著崔文和離開!”秦驤否定了陳冕的假設,“問題不在於你是否遇見了崔文和,也不在於你是否追隨他投了軍。問題在於,你貪得無厭而不知感恩,你貪得無厭而厚顏無恥,你貪得無厭而無情無義!一個無情無義之人,在我面前演什麼假惺惺的把戲,是要博取誰的同情嗎?你錯了,像你這種人渣沒有人會同情你的遭遇!幸好顧氏跟隨了崔文和,若是她跟了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被你出賣!”

秦驤的一番話如醍醐灌頂,驚得陳冕背後一陣冷汗。這麼多年來他將自己的不幸全部歸咎於崔文和,何嘗不是想推卸責任;對於顧氏心中雖然有愧疚,但多的是對顧氏最後心甘情願為崔文和陪葬感到懊惱!他從來沒有反思過自己的行為,是他為了榮華富貴出賣了愛情,出賣了尊嚴;又何談愛情和尊嚴將自己出賣呢?

“哈哈哈……”陳冕發出了慘笑聲,眼淚卻將他的面龐濕成一片,“秦國相,罵得好、罵得好!我陳冕卻是該死啊!”

陳冕忽然止住了慘笑,目光陰冷地瞪著秦驤繼續說道:“你不是想知道當年我是如何阻止驍騎營附逆的?實話告訴你,不是我阻止的,而是崔氏家族阻止的!”

“崔氏家族?”秦驤目光一凝,心中有了幾分推測。

“不錯,就是崔太後的娘將、崔氏家族!”陳冕說道,“當年太子奉命東巡的時候,崔氏家族就已經聞到了風聲,高祖皇帝可能會趁機廢太子而立燕王。其實很早以前他們就警告過崔文和,不要和太子過從太密,但是崔文和不聽。他們深怕崔文和會連累到整個家族,於是就讓我監視崔文和的一舉一動,這正中了我的下懷!”

“太子到達臨鄴城之後不久,便心懷憂懼準備造反,他與崔文和多番聯絡,但是崔文和都不贊成舉兵反叛。後來太子在杭興的攛掇下終於舉兵,崔文和本來想帶著驍騎營一同響應,卻被崔氏安插在驍騎營中的人阻止了。”陳冕坦白道。

秦驤疑惑地問道:“此人是誰?”

陳冕笑了笑,回道:“秦國相難道不知道現在的驍騎將軍衛越嗎?當時他是驍騎營中軍將軍,是崔氏的門生故吏。我將崔文和意圖呼應太子叛亂的訊息告訴了他之後,衛越立即控制住了其他幾位主將,而我也將辛辛苦苦積攢的銀兩撒出去,買通了不少校尉、都尉,這才將驍騎營牢牢地釘在駐地,崔文和進入臨鄴城時,沒有帶走驍騎營的一兵一卒。”

“衛越……”秦驤咀嚼著這個名字,這些年來他暗查“太子逆案”的真相,獨獨漏了這個人物,可見此人深藏不露,機心不下於趙諱如之流。

“看來今後要多多留心此人!”秦驤點點頭,對陳冕的招供很是滿意。

又是週末,大家快樂哈~~~臺風拐彎了、風拐彎了、拐彎了、彎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