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衛統領也不似魯莽之輩,他專司刺殺這麼多年,自覺還沒有什麼人能夠從自己手上逃脫,他更不能不允許自己的獵物兩次從自己手上逃走——上一次在京城郊外指揮刺殺秦驤的,正是這個衛統領。

這一次,他志在必得。

這支刺殺小隊遠遠地就在南平縣以西停下來,藏起了“燕”字王旗,換上了事先準備好的車騎營士兵軍服,由先前報信之人引導,朝著軍營緩慢前行。

“衛統領,這一次偽裝成右軍的軍士入營刺殺,切忌不要與其他軍營計程車兵起沖突!”引導他們入營的王柱國心腹說道,“特別是左軍的人,現在是古鈺聲暫代左軍將軍一職,他素來治軍嚴謹,若是被他發現諸位不是右軍計程車兵,恐怕會惹出大麻煩!”

衛統領輕蔑一笑,說道:“我當是什麼人頂了杜文錯的位子,原來是這個周綽的老部下!古鈺聲當年在周綽的手下當兵,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年的工夫,但是周綽一直對他另眼相看呢!‘太子逆案’之後,周綽爪牙們貶的貶、死的死,古鈺聲一聲不響的窩在車騎營中,終於是等到了出頭之日了!”

王柱國的心腹嘆服道:“在下在車騎營中這麼多年了,都沒聽說過古鈺聲的過往,沒想到衛統領連這等秘聞都知道,你們的訊息可真是靈通得很啊!”

衛統領笑笑沒說話,他沒準備在眼前這個無關緊要之人面前炫耀“離軻”的情報網,實際上對於車騎營中所有都尉、校尉以及主將的過往、隱秘,他們“離軻”如數家珍般地清楚。褚東籬有能耐籠絡住整個車騎營,憑借的就是南宮延提供的準確情報。

“前方就是軍營了,待我為諸位開道!”王柱國的心腹一拍馬背,一溜小跑著趕到軍營前的哨卡,將右軍的斥候令扔給了站崗的哨兵。哨兵接過令牌,上下打量了一會兒此人以及衛統領等人,開啟哨卡放他們進了軍營。

“很好,第一步成功了。”衛統領滿意地點點頭。

忽然軍營之中一陣騷動,一支近百人的輕騎兵提著長槍圍住了帥帳,而帥帳之中正站著張忌傲、秦驤、鐵昆侖、陳冕,以及跪在帳前的六名男子。

那六人都是一副行腳商人的打扮,然而實際上卻是陳冕派往淳封城押送馬匹的親信。他們剛剛被秦驤的人押進軍營中,就被張忌傲抓來提審,秦驤一番連哄帶騙,這些人便承認了在是替陳冕偷運漠北戰馬;而當張忌傲派人傳喚陳冕時,意識到情況不妙的陳冕居然破罐子破摔,點了一支輕騎兵就將帥帳給圍住了。

這就有了衛統領看到的一幕。

“陳冕造反了?”衛統領饒有興致地在外圍盯著,陳冕這廝陰狠歹毒,想來張忌傲這番折騰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陳將軍,擅自帶兵圍攻帥帳、對峙監軍,你可知道這是死罪?”張忌啊大義凜然地質問道。

陳冕“哈哈”仰天大笑道:“張忌傲,我還當你是個有心計、有計謀的人,卻沒想到原來也是白痴一個!陳某我已經打算與你虛與委蛇、待撤軍半道再對付你;可沒想到你自己倒先沉不住氣了,居然要對我下手!俗話說得好,先下手為強,你既然想置我於死地,那我也就什麼都不顧了,先要你的命在說!”

“這個陳冕,真是敗事有餘!”衛統領搖搖頭,一旦他向張忌傲發動叛亂,敗了自是身敗名裂,但若勝了,他又不得不直接面對朝廷,到時面臨的卻是更大的危機,弄不好會將燕王的全盤計劃打亂!

不過衛統領倒沒什麼心思幫陳冕,在他眼中,陳冕已經是一枚沒有意義的棋子了,即便他不死在張忌傲手中,南宮延也不會允許他活著。此時,衛統領及他的手下完全是一副看熱鬧的心態。

“陳冕,你瘋了嗎?”包圍圈之外,右軍將軍王柱國全副武裝帶領著自己的部下趕來,將看熱鬧的軍士驅散後,一支五百多人、已全部上弦的弓箭隊箭指著帥帳,等著王柱國一聲令下,就要將獵殺的目標送上西天。

衛統領點點頭,笑道:“這個王柱國還算有點意思,他利用陳冕的造反,一起將他和張忌傲、秦驤除去,一舉鏟除我們的心腹大患,就可以立下大功。也難怪車騎將軍趙諱如如此看重此人!”

現在的情況正如衛統領所說的,陳冕自以為螳螂捕蟬,卻沒料到王柱國這只黃雀站在了自己背後,而那兩只“蟬”此刻必定難逃一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