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審盜匪(一)(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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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的是秦家老宅的老管家,雖然時隔了七、八年,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秦驤,一時間老淚縱橫。將一行人迎進了院內後,聽到訊息的秦驥、秦騏倆兄弟都急匆匆地從屋內出來,看到多年不見的小弟,一時間也情難自禁,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諸位公子,先進屋給老爺報個平安吧!”老管家一抹臉上的老淚,將已抱成一團的三兄弟請進了大堂之內。大堂的桌案上擺設著一個靈位,上書“先父秦氏諱懿公之靈位”,香爐、燭火一應俱全,秦氏兄弟倆回京的這幾年,早晚叩拜無一日有缺,極盡人子孝道。
“父親!孩兒回來了!”秦驤痛苦流涕地拜倒在秦懿的靈位前,久久不能平複自己的心情。這一等得太久,但為了找出陷害父親的真兇,他不得不在外經營,不得不先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否則真兇還沒找出來,兄弟三人很有可能重蹈父親的覆轍。
一炷香的時間後,秦驥和秦騏將秦驤扶起身來,將老管家手中捧著的一緞白色絲帶交到他手中。
“父親去世時,我們三兄弟都不在身邊,也沒有為他辦過喪禮,身為人子有失孝道。我與你二哥商量過了,今後這條喪帶片刻不離身,用我等餘生盡人子哀思!”
秦驤接過絲帶,像兩位兄長一樣將它纏繞在自己的額頭,寄託哀思之餘,正好將前額的“流”字遮蓋。
“同兩位兄長一樣,這條喪帶,秦驤片刻不敢離身!”
隨秦驤一同前來的張忌傲也點了一支香插在香爐上,行過叩拜禮之後,便對三兄弟說道:“兩位師兄、秦驤,還是入後堂敘話吧,這幾年你們經歷過什麼,想必都很想知道吧!”
張忌傲的這番話說道三兄弟的心坎裡去了,秦驤著急想知道兩位兄長流放南蠻的經歷,秦驥、秦騏更想知道秦驤失蹤後的那幾年都做了什麼。於是三兄弟手拉著手走入了後堂,而此時秦驥、秦騏的家眷、弟子們都已經在那裡等候,等著與這位素未謀面的“三公子”一敘家常。
眾人坐定後,秦驥指著身旁一名懷抱嬰兒的女子介紹道:“這是你大嫂雲氏,旁邊的小男孩和小女孩分別是你的大侄秦佐、侄女采菽,懷中的是你的小侄秦佑。”
“你二哥旁邊坐的就是你的二嫂段氏,她身旁的小女孩就是你的小侄女採茵。這三名少年就是我和你二哥收的弟子韓濯、韓漓和韓淖。”
隨著秦驥的指引,秦驤一一將他們的容貌和姓名記在心裡。如張忌傲所言,這雲氏和段氏的容貌算不得好看,舉手投足間也沒用那種大家閨秀的矜持,身上更多的是平民家女子的淳樸。
幾個孩子倒是伶俐可愛,秦驤看著他們彷彿看到了秦家的未來;那三個韓家兄弟在兩位師傅的教導下倒也頗有些斯文學子的模樣,不過從他們眉間依然能夠瞥見一絲桀驁之氣。
秦驤在觀察著兩位嫂子和韓家兄弟,他們也在觀察著這位“三叔”。秦驥和秦騏都是舞文弄墨的文人,身上免不了有一股儒生的酸腐之氣;但眼前的秦驤則不同,不但沒有文人的酸腐之氣,眉宇間卻是透露著一股精明果決之色,與兩位兄長的氣質倒是截然不同。
“秦驤今日來得匆忙,不曾給兩位嫂子和孩子們帶什麼見面禮,改日我必當補上!”秦驤向兄嫂們一抱拳,滿懷歉意地說道。
“哎,叔叔這說得什麼話,都是一家人,要見面禮作甚!”雲氏輕撫著懷中的嬰兒,咧嘴笑道。
“不不不,這個禮一定要的!秦佐、采菽、採茵的滿月酒和周歲秦驤都沒趕上,這個禮一定要、而且不能薄!”張忌傲在一旁插嘴道,不懷好意地看了秦驤一眼。
“當然,身為孩子們的叔父,怎麼說也要出見面禮的!”秦驤倒也不去和他計較,和顏悅色地說道。
“這些瑣事暫且放一邊吧,今夜的敘話想必不會短,夫人和孩子們就先去歇息吧!”秦驥說道,雲氏、段氏聞言便帶著孩子們起身離開了後堂,向後院的臥房走去。
秦騏命老管家關上房門後,輕聲問秦驤:“驤弟,那年在南象郡我分明認出了劫走你的人中有鐵昆侖,之後你一直都在哪裡、在幹什麼?”
“對啊驤弟,當時我們以為這輩子都沒用機會回京了,想著他們將你救出也算是為父親儲存了一點血脈!只是不知道這些年來,你在外都經歷了些什麼了?”秦驥也急切地想知道兄弟分別後的事情。
秦驤摩挲著前額的“流”字烙印,往事浮上心間,便將承平二十一年底至弘文二年間自己在江東郡明察暗訪、將計亞成送到晉原白氏等事向他們一併說了——當然綁架杭興之事絕對不能說出來。末了他也開口詢問兩位兄長這四年的時間裡他們的經歷。
“承平二十二年、二十三年我們都在流放的林場中服苦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雖然苦了些,但你能逃出生天,我們兄弟倆本也無所牽掛了!”秦驥飽含深情地看著秦驤,對當年之事盡無一絲怨恨之意。
秦騏接著大哥的話接著說道:“當今天子登基後大赦天下以後,我和大哥就免去了苦役,仍在林場居住。那時南象郡官府、士紳尋訪文墨之士,我們就被邀請去郡中各縣講學,雖然仍是罪人之身,衣食住行倒也無虞!”
“在長越縣時,老縣令韓大人盛情拳拳,請我們在縣中多住幾日,我們無以為報,便收了他的三個孫子做弟子,就是方才的那三個少年。”
“那……兩位嫂子也是南象時與哥哥們結的親麼?”秦驤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