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郴愣了愣,似乎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但又忽然開口道:“或許我父親對我的影響太大了些,在他去世前,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就連我唯一愛上的女人……”傅郴頓了頓,聲音有些低,“也是被他關起來,不准我插手。”

陸依檸瞳孔一縮,忍不住問道:“那後來呢,那女人怎麼樣了?”

“後來……她消失了。”

陸脈脈也聽入了神,小聲問:“傅叔叔一直到現在也沒找到那個阿姨嗎?”

傅郴搖頭,神情變得落寞。

陸依檸看著他的表情,心裡突然不是滋味,就如同棉花做成的拳頭在她胸口猛擊了一樣,沉悶的感覺洩不掉吐不出,連氣息就帶著一點沉重,整個人提不起興致。

她不知道要回什麼,只好點點頭,沉默地喝起手邊的紅酒。

傅郴在這時突然看向她,像是在確認什麼,幾秒過後,他道:“我有時覺得,你很像她。”

陸依檸飲酒的那隻手猛地一頓,感覺平時綿滑的紅酒突然性情大變,在她喉嚨處生起辛辣的感覺。

陸依檸一時不知怎麼反應,嗆咳起來,慌忙將酒杯放回桌面,眼裡都冒出了生理性淚水。

陸脈脈在一旁輕輕地給陸依檸拍著背,傅郴將視線從她身上轉移,默默也喝了一口紅酒。

氣氛因此變得有些曖昧,想挑個話題都不知道如何開口,於是兩人沉默下來,任由這種曖昧與尷尬在空氣中徘徊,找不到解決措施。

接下來的用餐時間也變得很沉默,只聽見刀叉交錯的聲音,讓原本尷尬的氣氛變得更加僵硬。

陸脈脈看看這頭,看看那頭,突然湊到陸依檸身邊,一臉神秘道:“媽媽,我們是在玩遊戲嗎?”

“什麼遊戲?”陸依檸愣了愣,轉頭看向她,傅郴也跟著看過來。

陸脈脈將嘴捂住,悶悶回答道:“誰先說話誰就輸的遊戲。”

陸依檸一下笑出聲來,氣氛由此破冰。

她故意說道:“如果在玩遊戲的話,那脈脈不就輸了嗎?”

陸脈脈將小嘴嘟起,“那是因為你們耍賴,連開始都沒說,我怎麼知道遊戲是開始啦?”

“哦——那脈脈是打算賴賬了?”傅郴也逗她道。

“不管!你們都欺負脈脈!”陸脈脈作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吵著鬧著要兩人給她點一個冰激淋賠罪。

吃飽喝足後,三人一起在街上逛著,斜陽西照,將三人影子拖長,原本還有些距離的身影在陽光的投射下變成緊緊挨在一起的模樣。

和他們擦肩而過的一對夫妻同時將目光移向他們,妻子低聲對丈夫說:“哎,你看這家人顏值真好啊,要是我們生孩子,能像那小姑娘一樣好看嗎?”

丈夫極其具有求生欲,肉麻道:“比他們家的還好看!我們生的孩子一定是全世界最好看的。”

陸依檸離這對夫妻最近,自然聽到了兩人悄聲交談的內容,步伐頓了頓,然後將腦子裡的混亂念頭壓下,繼續往前走著。

傅郴和陸依檸分別之後奔向長夜,然後在時間的催促下又在天邊亮起了魚肚白。

陸依檸在電腦上檢視自己的待辦事項,發現今天居然無事可做,於是和脈脈一起吃了早餐,打算去找設計師將袖釦的事情搞定。

陸依檸看著這枚從那個男人身上扯下的袖釦,心中遍佈了雜念。

“媽咪,快走吧。”脈脈催促著。

於是她帶著脈脈來到一家店裡,要求和製作袖釦的設計師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