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宮牆下猛地響起一陣聲音,無論文臣還是武將全都下意識停止腰身,文臣們忙著整理朝服,武將也抖了抖鎧甲的甲葉。

便在這時,猛聽宮牆上哈哈一陣大笑,李世民的身影晃晃悠悠出現在城牆,皇帝臉上醉態可鞠,張口先打了一個酒嗝,迷迷糊糊道:“都來了啊,好好好,上朝,上朝……”

眾人腦袋都是一懵!

偏偏這還不算完,皇帝身後竟然又出現一個搖搖晃晃的青年,這青年大家誰不認識,正是他們又敬又怕的西府趙王,只見韓躍竟然和李世民勾肩搭背,同樣迷迷糊糊道:“來來來,咱哥倆再喝一個,上朝?上什麼朝?讓他們自己議論議論,有啥事直接報給你……”

眾人的腦袋,已經不是懵了!

“哥倆?咱哥倆?”所有人目瞪口呆,幾乎以為剛才是自己聽錯了。

程咬金目瞪口呆盯著宮牆,好半天才砸了砸嘴道:“這是喝了多少,父子都變哥倆了?”

這時,宮牆上再次人影一閃,只見平日雍容典雅的皇後發絲雜亂,迷迷糊糊道:“誰來了啊?來了就一起倒滿啊……”

好家夥,一家三口,幾乎是當世三個至尊,結果三人同時喝斷了片,什麼沉穩和雍容全都不見了。

房玄齡陡然腦袋一轉,同時身體也跟著一轉,口中急急低喝一聲,叱令道:“轉身,勿看。”

眾臣都是一驚,隨即便反應過來,所有人轟轟隆隆全部轉身,有膽小的甚至把耳朵都堵上了。

“走!”房玄齡再次低喝,沉聲道:“今日早朝,不能開了。”

說著當先領頭,急急慌慌就想逃跑。能成為大唐首輔,這份反應果然不是一般大臣能有的。

後面許多大臣呆了一呆,這時候才反應今天看了不該看的事,眾人爭先恐後逃竄,宮門前頓時亂做一團。

“房喬,等等!”就在眾人跑出去二三十步的時候,宮牆上忽然又想起了李世民的聲音。

皇帝仍舊有些昏昏沉沉,但是手裡卻捏著一個盛放醒酒湯的大碗,他身後李隆小心翼翼扶持著,幾個小宮女則在不斷給皇帝還有韓躍擦拭胸前。

李世民一把推開李隆,晃晃悠悠堅持站在牆垛邊緣,大聲道:“上朝,今天就在這裡上朝。汝等誰敢走,不用再來了。”

眾臣一怔,腳下不由停止。

大家面面相覷半天,最後由房玄齡帶頭,所有人慢慢轉身,當朝所有文武百官硬著頭皮走回了宮門之前。

在宮門前上朝,古往今來都沒聽說過。

李世民似乎有些醒了,又似乎有些醉意,皇帝負手看著牆下眾臣,忽然長長吐出一口酒氣,道:“今日上朝,只談一事,大唐停止科舉數年,該當再次起複。朕與西府趙王商量,今年重開恩科。”

開科舉?

眾臣面面相覷,有些人皺了皺眉頭,有些人卻心中暗喜,大臣們的反應不一而足,然而全被醉態可鞠的李世民看在眼裡。

皇帝再次噴出一口酒氣,忽然聲音變得嚴肅,沉聲喝令道:“房玄齡,擬旨!”

房玄齡連忙拱手施禮,鄭重道:“陛下請說,臣在聽著。”

李世民目光似渾濁又似深邃,高聲道:“大唐貞觀十二年,欲選人才為國用。簡拔寒門士子,救濟窮苦讀書,開恩科,改規矩,凡大唐十二道之領土,所有臣民百姓可參加……”

房玄齡連忙用心記憶,旁邊幾位朝堂次輔也同樣記錄。

但是皇帝說到這裡忽然停住了,用手一把拉過韓躍,大聲對下面道:“好兒子,剩下的你來說,為父有些酒意上湧,忘了科舉制度咋改了。”

下面眾人都是一驚,有人下意識脫口而出,愕然道:“聖旨讓趙王說?”

隨即反應過來自己不該多嘴,連忙用手使勁捂住嘴巴。

韓躍被李世民推到前面,裂開大嘴傻乎乎沖著眾人笑,陡然後腦勺被人狠狠抽了一下,隨即便聽醉態可鞠的長孫呵斥他道:“笑什麼笑,說話啊。”

“哦,說話,說話!”

韓躍傻乎乎點了點頭,眾人明顯看他眸子還有些呆滯,然而下一刻韓躍突然開口說話,所說的話讓人再也沒工夫去琢磨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