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三一臉古怪,吶吶道:“阿達將軍何不自己偷送?”

“你這渾貨!簡直比我們突厥人還蠢!”阿達翻個白眼,他也不解釋,腳下微微一晃,閃身到旁邊行走。

牛老三拿著紙張呆看半天,忽覺眼前人影一閃,野牛衛的多多木和惡虎衛的吐呼隆又湊了過來。

這兩位大將也不多說話,各自從懷裡掏出本族的賬簿撕下一頁,然後重重往他手裡一拍,低聲道:“牛兄弟,有勞了!”

言語之間,竟然頗有幾分恭敬。

牛老三低頭一看,發現兩張紙赫然都寫著五萬貫,顯然也是人家族中投資王爺産業的股本記錄。

這一轉眼功夫入手十五萬貫,雖然都是紙張,牛老三仍然忍不住吞口唾沫,他抬頭看向前方,但見那個清秀可人的小丫頭趴在自家王爺背上,歡笑聲聲,清脆如鈴,牛老三心中一蕩,咬牙便把三張紙收了起來。

“這是眾人的禮,也是小先生的錢,俺可不能被王爺發現了!”這貨生平第一次隱瞞韓躍,只覺得胸口砰砰亂跳,羞愧的大腦袋也垂了下去。

眾位大將倒不這麼想,他們見牛老三藏好紙張,頓時挑了挑眉毛,人人眼中帶著喜色。

李風華忽然摸了摸胸口,喃喃嘆息道:“可惜老子獨身一人,不如你們三個財大氣粗,我手中的寶刀還是王爺所賜,這送禮實在是沒錢可掏啊。”

阿達嘿嘿直笑,低聲道:“李兄若是不寬綽,我野狼衛可以幫你送五萬,不過你的寶刀要借我野狼衛當做鎮族之寶,一百年後歸還給你後人。”

李風華呸了一口,憤然道:“趁火打劫,不是好鳥!”他眼珠子忽然一轉,對劉黑石道:“老黑,主公收了小郡主,咱哥兒倆送點啥才好?”

劉黑石甕聲甕氣道:“俺有兩萬軍功賞錢,存在豆豆大娘子那裡。”

言下之意,卻是要拿出這兩萬當做賀禮。

李風華輕嘆一聲,有些羞愧道:“可惜我有老孃要將養,還想振興一下我的家門,我頂多隻能送一萬……”

“都給我閉嘴!”前方突然響起韓躍的喝聲,訓斥道:“一個兩個不學好,給老子乖乖趕路,誰敢再提送禮之事,本王調他去東北守城門。”

眾將吐了吐舌頭,牛老三面色變幻,小心翼翼把懷裡的紙張又掖了掖。

“這是小先生的私房錢,俺得偷偷給她才好,萬萬不能被王爺發現了,俺要留在牛家村,俺打死也不能去東北……”

有韓躍出聲呵斥,眾將不敢再多話,各人揹著百姓在林中穿行,身後二十多萬大軍緊緊跟隨,路上又不斷掃蕩山林,凡是能跑的能飛的能跳的野味全都殺了個精光。

不遠之處有一座小山頭,十幾個道士極目眺望這邊,袁天罡手撫長須滿臉微笑,忽然輕輕點了點頭。

“師尊,想不到您剛收了小師妹,她立馬就變成天潢貴胄,我道門氣運怕是又要大漲了啊!”

袁天罡呵呵一笑,語帶深意道:“此女與我有夙世之緣,為師是當代道門首領,所以佔了天罡一職,下一代領袖當佔淳風之位,原本我收此女為徒只是結個善緣,想不到她竟會拜在道門護教膝下。”

他看了一眼眾道士,笑眯眯又道:“如今護教已改韓姓李,吾徒拜在他膝下為女,由此也該改田姓為李姓,哈哈哈,李淳風,李淳風,原來紫陽師兄說的李淳風是她,想不到竟然是個女娃娃……”

一個揹著藥筐道道士滿臉歡喜,大聲道:“西府趙王果然是天定道門護教,不但自己傳承紫陽師伯的功力,他收的義女也是道家下一代領袖,難怪他會和佛門鬧翻,而我道家氣運一直狂漲。”

袁天罡微笑點頭,老道目光眺望山下,意味深長道:“道門三傑,我和紫陽師兄一個修的護族之法,一個修的推算之道,孫思邈師兄修的則是懸壺濟世,紫陽師兄已經故去,我中原高階戰力出現空缺,為師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手,徐不言曾說西府趙王不喜武功,為師必須想辦法做他門客,這樣才能督促他用心練武。”

眾道士不斷點頭,一人皺眉道:“我聽徐不言傳書所說,今代護教心中極為厭惡武學,他身具紫陽師伯百年內力,又學徐不言大五行神劍,似乎當朝陛下還賜予了道門第一玄功戰神圖錄,可惜他淺嘗輒止,到現在也沒見練成……”

袁天罡看他一眼,忽然抬腳下山,笑呵呵道:“絕世大藥已經採到手,咱們且去見一見當代護教,他欲橫掃四海,又欲護衛萬民,不練個天下第一如何能成?遼東大宗師已然突破,西突厥大雪山的聖女也要出世,護教若想平定遼東攻克西域,他不喜武功也得練!”

眾道士連連點頭,揹著藥筐一起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