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是一呆,大家望著這個年齡不大的小丫頭,她不但出身平凡,而且相貌也很普通,然而眾人卻覺得她一行一舉有種說不出的大氣,讓人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敬佩之感。

李勣目現異彩,他忽然伸手一指小豆豆,壓低聲音對眾位國公道:“諸位且看,此女身上是否有種熟悉之感?”

眾人呆了一呆,茫然不解其意,老程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忽然腦海靈光一閃,震驚道:“俺滴個乖乖,不得了,這女娃行事作風渾然大氣,很像當初的皇後娘娘……”

老程這話一出,他自己先被嚇了一跳,旁邊幾位國公也倒抽一口冷氣。

柴紹目光閃動幾下,忽然語帶深意道:“娘娘沒回長安之前,每天都要喊豆豆前去聊天說話,從無一日間斷。”

長孫是婆婆,豆豆是兒媳,娘倆都是正妻的身份,自古婆媳之間很難融洽相處,偏偏長孫卻天天喊豆豆過去說話,這明顯是照著一國皇後的目標在培養。

老程猛然一拍大腿,他看了一眼韓躍,壓低聲音道:“老夫終於知道這小子為何要讓豆豆也回長安了。”

事實正是如此,韓躍雖然不知道自己身份,但是他卻知道長孫對自己和豆豆有種莫名喜愛,有豆豆出面分擔責任,或許長孫會幫忙削減羅靜兒的罪責。

李世民一生雄才大略,似乎唯有長孫皇後能夠勸說。

……

……

“時間不早了,你們上路吧!”韓躍忽然開口,他俯身把小丫頭抱上馬背,壓低聲音道:“你要堅持住,等我去長安,若是有人找你麻煩,立即去找娘娘庇護。”

這話聲音極低,只有豆豆一人聽到,小丫頭伸手抱了抱他的手臂,故意大聲嘻笑道:“相公你要打一個大勝仗哦,我們在長安等著你的好訊息!”

她幫韓躍整理一下衣衫,小臉掛著依依不捨之色,忽然面色轉為堅定,下令道:“靜兒,韓笑,我們走……”

豆豆不會騎馬,韓笑翻身上去與她同騎,羅靜兒則是另騎一匹,她面帶愧疚看了一眼韓躍,幽幽道:“沙場徵戰不比尋常,夫君一定要格外小心。靜兒這次惹下塌天之禍,我會用餘生來彌補。”

韓躍猛然伸手一拍馬背,驚的兩匹馬同時揚蹄而奔,他目送三個老婆身影離去,放聲大喝道:“此去長安,萬事不要低頭,犯了錯可以接受懲罰,但是不該罰的咱們堅決不受。”

這話分明和他之前的話自相矛盾,然而韓躍卻彷彿沒有察覺,反而大聲吼道:“記住了,你們是我韓躍的老婆,除了陛下和娘娘可以懲罰,其餘誰也沒有資格,誰敢動你們一根汗毛,我活劈了他……”

北風呼呼,捲起一地積雪,程處默和李沖對視一眼,程處默一臉鄭重道:“賢弟放心,哥哥就算豁出性命不要,也要保你一家安全。”

他和李沖同時翻身上馬,手中馬鞭重重一抽,急急追著豆豆三女而去。

馬蹄聲聲,越來越遠,五千玄甲鐵騎目送豆豆等人離開,不知為何人人心中都憋著一股火,感覺自家侯爺真是太可憐了。

一個戰士小聲道:“靜夫人不過偷偷借用一下虎符,要俺說這也不算什麼大事,偏偏事態卻逼得侯爺如此自罰,他奶奶的,老子心中真是不舒服。”

他這話簡直說到眾人心口窩裡,旁邊幾個戰士不斷點頭,其中一人面帶擔憂道:“不知夫人們回到長安會不會被人欺負,咱家侯爺一向和世家不太對付,俺真怕那些畜生們使壞。”

“奶奶的,真想讓侯爺帶咱們回長安,狠狠砍幾個世家的雜碎出氣。”

大家越說越窩火,群情隱隱有些激憤,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壓抑氣息,讓人心中很不舒服。

韓躍一直望著豆豆等人離去,直到她們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雪原,他才赫然轉頭,大聲喝道:“來人啊,給本侯爺拿肉過來,我要進餐……”

大戰之前飽餐一頓,他這話中的意思很明確,明顯是要親自上戰場。

兩個戰士連忙從行囊中取出行軍肉,一路小跑著送了過來,天寒地凍,行軍肉硬的像塊石頭,然而韓躍絲毫不覺得艱苦,舉起肉塊張嘴便啃。

李勣看了眾人一眼,忽然踏步走到韓躍身邊,出聲問道:“涇陽侯此舉,是要親自上戰場了?”

“不錯!”韓躍緩緩點頭。

“你準備如何打?”李勣盤膝坐在他對面,目中閃過一絲好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