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躍在等待突厥人的到來,突厥人正好殺進了雁門關。

不管多麼雄偉的堅城,一旦內部出現了縫隙,很容易便被攻下。雁門關也是如此,吊橋被人放下,城門被人開啟,突厥人甚至沒有浪費一兵一卒就殺了進來。

當是時,劉墩子站在城門口瘋狂大笑,滿腦子都是追求唐瑤的幻想。可惜突厥人並不感激他獻城開門,一個騎兵策馬賓士而來,手中彎刀高高揚起狠狠落下,直接砍中劉墩子的脖頸。

但聽噗嗤一聲悶響,一蓬鮮血噴湧而出。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劉墩子臨死猶在狂笑,卻不曾想自己一顆大好頭顱被人兇殘斬落,熱血四濺,腦袋飛起,然後重重砸在地上。

“啊哈哈,第一個人頭,我的!”突厥騎兵舉刀狂笑,他在飛速賓士的馬背上一個彎腰,抄起雪地上劉墩子的頭顱往腰間一掛,隨即雙腿一夾馬腹狂奔入城。

有了第一個騎兵入城,很快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突厥人生性好武,骨子裡自有一股兇殘,他們眼見第一個騎兵斬到了人頭,頓時人人被激起兇性,無數騎兵狂吼著沖向城門。

“殺!”忽博爾赤策馬直沖過來,他抽出彎刀舉到頭頂,對著剛剛聞訊趕來的值守隊發出一聲大喝。

作為領兵之將,他原本以為今夜攻城會是一場惡戰,畢竟雁門關號稱天下第一雄關,而且風雪又將城牆凍得發滑,更加易守難攻。哪曾想城門竟然自己開啟,讓人不費吹灰之力就攻了進去,這種詭異的情況實在是聞也未聞。

然而他現在已經顧不得思考原由,拿下眼前這座雄關才是最重要之事。他是領兵大將,這支隊伍又是突厥先鋒軍,頡利可汗給他的第一個任務便是打下雁門關。

“兒郎們,沖進去!”忽博爾赤再次高喝,手上彎刀兇狠一擊,瞬間帶走了一個唐朝士兵的性命。

他是軍事大家,深知騎兵不能巷戰,最好的辦法就是發揮高速機動性沖擊敵人。他一邊斬殺值守隊士兵,一邊狂聲大吼道:“兒郎們,不要停留,全力策動你們的戰馬,將眼前的一切全都踏在馬蹄下,只要打下這座城,所有東西隨便搶……”

“嗷呼!嗷呼!”無數突厥騎兵大聲高呼,雙腳猛夾馬腹,順著城門大道瘋狂向裡面沖擊。

可憐今夜的雁門關只留了四個值守隊警戒,忽博爾赤這支先鋒軍卻足足有三萬人,如此敵我懸殊對比,值守隊哪裡能抵抗得住。他們連第一波沖擊都沒有頂住便被打散,瞬間彷彿落入漁網的小魚,任憑突厥騎兵肆意斬殺。

唐大石他們這一支值守隊正在小屋中烤火,眾人原本想著暖和一會兒就出門繼續巡視城牆,哪知忽然聽到城門口殺聲震天,頓時人人臉色巨變。

唐大石轟一下從地上站起來,他年紀雖然有些大了,然而身體仍然很是靈活,只一個跨步便奔到小屋門口,順著屋門縫隙向外觀察。

入眼所見,倒抽一口冷氣。

旁邊一個中年漢子低聲道:“唐老哥,怎麼回事,莫非有人攻城?”

唐大石重重點頭,咬牙道:“是突厥人,而且全是騎兵”。

“那怎麼辦?我聽他們的喊聲好似就在近前,難道他們已經開啟了城門?”中年漢子一臉焦急,人慌無志,他下意識便抽出了大刀。

唐大石一把將他按住,沉痛道:“來不及了,突厥騎兵已經沖進了城門,咱們迎上去也是個死。”

“怎麼會這樣?”中年漢子面色急轉,忍不住道:“城門那麼厚重,外面還有吊橋,他們難道飛進來的不成。”他忽然眼光一閃,大聲道:“是劉墩子,這小子剛才說要去巡視城門的,一定是他開啟了城門,想不到他竟然如此糊塗。”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唐大石低喝一聲,他雙目中閃過一絲決然,忽然快步奔走到小屋牆角,那裡擺放著兩個盛水的大甕,他伸手撕下衣衫一角,放在水裡使勁浸泡幾下。屋中眾人看得都有些迷糊,那中年漢子十分不解道:“老唐大哥,你這是要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