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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朝時期,無論是訓練,還是派兵出擊,幾乎完全依賴於大軍將帥的個人經驗和指揮能力。

說實話,人的精力永遠是有限的,尤其是大兵團作戰的時候,如果統帥需要事無鉅細的處理各類軍務,難免會有遺漏的地方。

李中易一手打造的李家軍,卻有著本質性的不同,他只需要根據準確的情報,判斷清楚敵我局勢,作出正確的決策即可。

剩下的各種瑣碎,而又十分重要的軍務,全都交給參議司去打理。

不僅李中易這個統帥,被解放了出來,他手下的一線帶兵大將們,包括楊烈在內,也都是如此。

作戰、參議、後勤、監察,這四種職能,被李中易以制度化的形式,有機的整合到了一起,對於這個時代來說,軍事體制至少先進一千年。

與此同時,軍政和軍令系統,很早就被李中易有意識的進行了嚴格區分。

通俗的說:沒有李中易透過參議司下達的軍令,哪怕是位高權重的楊烈,也調不動一兵半卒。

另外,李中易親手建立的鎮撫官制度,執行著軍內憲兵以及軍事法庭的職責,任何人違法了軍法,除了李中易有權之外,都必須接受懲處,此所謂軍法無情!

這就從根本上減少了,李家軍內出現不可控制的大軍頭的機率。兵權和寶劍一樣,從來都是雙面刃,既可傷敵,亦可能反噬其主。

唐末時代的藩鎮內部,經常出現下克上的悲劇,李中易這個後來者,肯定會吸取教訓。

大軍從洺州趕來大名府外,急行軍了一百八十餘里,可謂十分辛苦。雖然中途休整了一個多時辰,可是,疲勞尚未恢復,是明擺著的事情。

李家軍的將士們,不管任何時候行軍,背囊裡,永遠都有足夠七天食用的烙餅。

從河池鄉軍開始,一直到現在,提前預備軍糧,不僅是一條軍法,更已經成了一種行軍打仗的習慣。

所以,在別的軍隊,還需要等待搭灶架鍋,準備乾糧的時候,李家軍的將士們已經浩浩蕩蕩的上了路。

作為先頭部隊的劉賀揚所部,已經整裝上路,李中易乘馬佇立於道旁,默默的注視著將士們絡繹於途的矯健身影。

“無咎,咱們耽誤了一天的時間。”折從阮悄悄的出現在李中易的身側,淡淡發出了提醒。

在濃濃的夜色之中,李中易沒有回頭,他淡淡的說:“雖然沒有交戰,可是,我們畢竟來過,這就足夠了。”

折從阮點點頭,說:“符太后的份量太重了,有些事情,明知道沒有油水,還是需要照做不誤。”

李中易臉色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是人,絕不是神,再怎麼,也不可能料得到:契丹人為啥突然掉頭北撤?

“戰爭充滿了偶然性,就看誰犯錯誤最少,補救措施最強了。”李中易揮起馬鞭指著雄州的方向,也不管折從阮看不看得清楚他的動作,“契丹人作夢都不可能想象得到,我居然敢火中取栗。”

折從阮重重的一嘆,遲疑了片刻,說:“我也擔心這個事兒啊。萬一,雄州沒拿下來,後邊又被幾倍於與我的契丹人夾擊,豈不是自尋煩惱?”

李中易輕聲一笑,撥轉馬頭,湊到折從阮的耳邊,小聲說了一段話。

折從阮聞大驚,顫聲問李中易:“此事當真?”

李中易笑了笑,解釋說:“我哪兒有膽子,欺騙您老人家呢?”

“哈……”折從阮剛想暢快的大笑,猛然意識到這是在行軍的途中,便趕緊收聲。

竹娘一直伺候在李中易的身旁,她知道的內情,倒是比折從阮多得多。只不過,事關李家軍的機密,竹娘從沒有在折從阮面前,透露半個字。

身為李中易的女人,竹娘哪怕出身於折家,並受恩深重,也絕不願意做出吃裡扒外的傻事。

嫁出去的女人,如果潑出去的水,忠於夫君,才有依靠。只要折、李家一直是盟友,竹娘就心滿意足了,哪敢多事?

李中易辨別出折從阮絕非做偽,顯然此前完全不知道李家軍用於攻城法寶,由此可見,竹娘以及她身旁的女兵們,皆守口如瓶。

枕邊的女人,和李中易是一條心,而無視於家族的利益,這對他來說,自是難言的欣慰。

折、李兩家確實是盟友,但是,再好的關係,也須內外有別,不可失了分寸。

就在大軍急速上的時候,宋雲祥送來了一份緊急軍情,李中易翻身下馬,走進遮光的銷帳之中,定神看清楚軍情報告,不禁脫口而出:“這是真的?”

宋雲祥拱著手說:“千真萬確。我為了確認軍情的準確性,連續派了兩撥精銳哨探……”

李中易凝神想了想,扭頭問宋雲祥:“參議司的意見如何?”

宋雲祥表情嚴肅的回答說:“天予弗取?我們一致認為,趁天色尚未大亮之前,狠狠的幹一票,這絕對是千載難逢的好機遇啊。”

李中易眯起兩眼,微微一笑,說:“一口吞掉四萬多契丹人,嘿嘿,士光啊,你們也不怕磕壞了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