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走了一大半了,眼看就要翻過這座山了,雨勢也小了,顧建年終於鬆了口氣,剛要問陸濛餓不餓,準備拿點東西給她吃,前面突然轟隆一聲巨響,地面都震動起來,他們的車子也被顛得抖了好幾下。

“臥槽!滑坡了!”司機急忙剎車,顧不得下雨,三個人都開啟車窗探頭朝外面看去。

前面不遠的拐彎處,一大片泥土石頭從山頂傾瀉而下,將不寬的路面堵得嚴嚴實實!車子根本不可能過去了。

“怎麼這麼倒黴!眼看就要到了!”司機又是嘆氣又是一通亂罵,準備倒車往後面開一點調頭。

“下車走過去吧。”顧建年及時制止了他,“現在調頭回去太危險了,回去的路上隨時可能遇到山體滑坡,我們下車,步行下山,這樣會安全一點。”

“那我的車怎麼辦?”司機萬分不樂意,“扔這裡,萬一這兒又滑坡怎麼辦?”

“你沒買保險?”顧建年馬上意識到了。

司機撓撓頭,“反正雨也小了,回去我們可以在鎮上住一夜再走。”

“不行。”顧建年有些不耐煩了,“不等你走回去,天就黑透了,雨天的夜裡走山路,你不怕死,我怕。這樣吧,你要是想回去,你自己開車回去吧,我和我太太往前走。”

司機糾結猶豫了半天,才咬咬牙,“算了,我跟你們一起走吧。”

萬一再有個滑坡,命真的要搭進去了。這男人看上去挺精明的,早知道一開始就聽他的,調頭在鎮上住下來了。

三人下了車,提心吊膽地往前走。

“我姓周,叫周聰,你們叫我老周就行了。”司機沒話找話,“你們倆怎麼稱呼?”

顧建年沒理他,他一直在注意周圍的動靜,時不時抬頭朝山坡上看看。

陸濛不想說話,但顧建年不理人,她只好:“我叫陸濛,他姓顧,你叫他顧哥就行了。”

顧建年的名頭太響,她覺得還是不說為好。

走到那片山體滑坡的地方了,顧建年提醒陸濛和周聰不要說話了,“當心腳下,這些石頭又濕又滑,看準了再踩。”

三個人必須翻過這片滑坡才能繼續往前走。

顧建年伸手扶著陸濛,兩人很順利地翻過了滑坡,剛要鬆口氣,聽見背後“哎喲”一聲慘叫。陸濛和顧建年扭頭一看,周聰摔倒在滑坡上,手扶著腿,臉皺成了苦瓜。

“怎麼了?”顧建年喊道。

“我的腿割了個大口子!”周聰把手抬起沖他們揮了揮手。他的手掌上全是血,被雨一沖,看上去很嚇人。

“濛濛你站這裡不要動,我過去把他扶過來。”顧建年把手裡的傘塞給陸濛,轉身朝滑坡走去。

周聰的情況比顧建年想象的還要糟糕,他的小腿上被鋒利的山石割開一個十厘米長,一厘米深的大口子。腳踝還扭了,幾乎無法走路。

周聰看看顧建年,“我就說調頭回去嘛!調頭回去怎麼會遇到這種事!現在怎麼辦?我他媽一步路都走不了了!你們倆走了,我只能在這裡等死了!你們……”

“我會帶你一起走的。”顧建年打斷他的話,他三兩下扯下週聰的外套,又讓周聰把他的襯衣脫下來。

周聰一雙眼睛眨巴了兩下,雙手護在了胸口,“你,你要幹什麼?”

顧建年無語,“從你的襯衣上撕幾根布條給你把傷口包紮一下。”跟蠢人打交道真是累。莫非姓周的還以為他想非禮他嗎!

“哦哦。”周聰明白過來,趕快用牙把襯衣撕開。顧建年幫他把傷口包紮好,扶著他一點點從滑坡上挪了過來。

“疼!疼!”周聰一路喊疼,站穩之後又可憐巴巴地看著顧建年,“要不你揹我走一段吧?我的腿實在太疼了。”

本來他還有點怵這個姓顧的,因為他看上去很有派頭的,像是個大人物。現在才知道這男人還挺實在的。剛才姓顧的扶他過來的時候,他全身的重量幾乎都壓在他身上了,姓顧的應該也知道,但是他什麼也沒有說。

對老實人,當然可以多提點要求了。

顧建年還沒說話,陸濛就用力白了周聰一眼,“你想的可真美!自己走!”

這死胖子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她都沒享受過顧建年的後背服務呢!他受點輕傷就想佔顧建年這麼大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