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濛哪兒見過這種陣勢, 顧建年的眼神讓她心如鹿撞, 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我只是不想讓你多想!”

她假裝鎮定,臉頰上的紅暈和微微顫抖的睫毛卻出賣了她。

看著她臉上的紅暈, 顧建年很想問她為什麼會怕他多想?她不是對他沒感覺了嗎?不是不愛他了嗎?

可是他問不出口。打死他,他也說不出這麼直白的話。

“喵嗚”一聲,張濾清家通體雪白的波斯貓輕巧地跑過來了, 它仰著小腦袋看著陸濛, 圍著她的腿繞來繞去,模樣十分可愛。

“好可愛的小家夥。”陸濛笑著把波斯貓抱起來放到自己的膝頭,一隻手幫它順毛,另一隻手輕輕撓著它脖子下的軟肉。

波斯貓被陸濛撓得非常舒服,趴在她腿上眯著眼睛打起了小呼嚕。

顧建年失笑, 這小東西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看陸濛擼貓擼得起勁,顧建年也伸出手, 想摸摸它的頭。

他沒想到, 陸濛本來是在順毛, 結果就在他的手伸出的那一瞬間, 她也去摸貓頭去了。顧建年的手, 剛好摸在了她的手背上。

陸濛的手一抖, 本能地就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

顧建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手似乎已經不聽他大腦的指揮了,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就緊緊抓住了陸濛的手。

可憐的貓,被兩隻手壓著小腦袋,發出一聲不滿的“喵嗚”。

顧建年的手比陸濛的手大一些,陸濛的手被他握在掌心,呼吸都急促起來。

陸濛薄怒微嗔,瞪著顧建年,“你幹嘛?”她是真的有些惱了,顧建年和周雪晴不清不楚的,又跑來撩她,他安的什麼心?他把她當什麼人了?

顧建年看著她的瀲灩雙眸,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知道她生氣了,他現在也覺得自己有些太沖動了,可是,他不想放開她的手。

陸濛朝廚房那邊看一眼,壓低聲音咬牙道,“顧建年,你這算什麼?打一棍子再給個甜棗?你跟周雪晴不是已經雙宿雙飛了嗎,你還有臉跑來撩我?”

她用力想把自己的手從顧建年手裡拽回來,可顧建年卻緊緊握住不放。

他扭頭看著她,聲音極其認真,“誰告訴你我和周雪晴雙宿雙飛了?那天晚上的事我不是已經跟你解釋清楚了嗎?她手術中出了意外,我怕她出事,才守了她一夜。”

陸濛氣得伸手去掐他的手背,“只守了一夜嗎?後來幾天連你的人影都看不到,你敢說你不是跟她在一起?”

她心中有氣,用的力氣並不小,顧建年的手背被她掐得都是指甲的痕跡,可他卻像沒有痛覺似的,不僅沒有皺眉,唇角還慢慢浮出笑容,“陸濛,你是在吃醋嗎?”

他的語氣不是很篤定,雙眸卻流光溢彩,如深邃夜空中最耀眼的星星。

陸濛被他看得惱羞成怒,手拿不回來,掐他又沒反應,只好低頭狠狠朝他手背咬去。咬死這個可恨的男人!給她戴了綠帽子還不承認!

牙齒深深咬進顧建年手背面板的時候,陸濛聽見他說:“我第二天就出差去上海了,連軸轉,忙完了才回來。不信,你可以去問張濾清,也可以透過航空公司查我的行程。”

陸濛的牙齒倏然鬆了勁,她的嘴還咬在顧建年的手背上,心裡卻在努力判斷著他這番話的真假。

他敢讓她透過機票查他的行程,應該是真的去了上海。周雪晴剛做完人流手術,不可能舟車勞頓跟他去上海的。所以,他去上海,是真的去出差……

和於苗苗打的賭,其實,她不算輸?

顧建年把那幾天的事詳細跟陸濛講了一遍,講完後,他單手托起她的下巴,“還想聽什麼?我統統解釋給你聽。”

他逼她與他對視。陸濛看到他的眼睛驚人的明亮,眼底含著笑意,讓他看上去更額外英俊。

陸濛扭頭擺脫他的手,她心裡的怨氣忽然消失了,此刻,顧建年看她的眼神,讓她想起了他送她項鏈的那個夜晚。那個夜晚,有花香,有他明亮的雙眼,還有滾燙的吻。

“你還愛周雪晴嗎?”陸濛低下頭問他,她不敢再看他的臉,她害怕在他臉上看到遲疑,害怕聽到他含糊其辭,敷衍地把這個問題搪塞過去。

“當然不。”顧建年沒有半秒鐘的猶豫,他如釋重負般長長撥出一口氣,“你鬧著要離婚,是因為,你以為我知道她是被迫跟葉廣陵在一起後,會急匆匆跑去跟她複合?”

陸濛心事被戳穿,頓時感覺氣勢短了一截,她盯著顧建年手背上自己的牙印,冷著臉不說話。

不說話就是預設了,顧建年的心髒瞬間被脹滿,裡面裝的全是甜蜜與狂喜。他滿心歡喜地看著陸濛,想說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才道,“你放心。我心裡沒有別人。”

我心裡沒有別人,只有你。

陸濛也模模糊糊聽出了他的潛臺詞,只是顧建年不明明白白地說出來,她總是不敢相信。

她想問他,又覺得害羞。兩人各自紅著臉坐著,就見吳雙笑吟吟地端了盤水果朝客廳這邊走過來,陸濛急了,用力把自己的手從顧建年手中抽出來。

吳雙早看見了,忍笑忍得很辛苦,“來,建年,陸濛,吃點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