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晴會不會出什麼事了?顧建年捏著手機考慮了幾秒鐘, 決定去醫院看看。

哪怕她不是前女友, 他作為一起長大的小夥伴,曾受過她家關心和照顧的鄰居,也應該過去看看。

“濛濛,周雪晴現在一個人在醫院裡, 情況可能不太好,我過去看看,你自己一個人在家沒關系吧?”顧建年握住陸濛的肩膀, 輕聲問她。

“她怎麼了?”陸濛忍不住問。周雪晴在電話裡跟顧建年說了什麼她不知道, 只聽見她好像一直在哭。哭得驚天動地的。

“她……”顧建年遲疑了一下,搪塞了過去,“她身體不太舒服。”

人流這種事情屬於個人隱私,沒有周雪晴的同意,他不能告訴第三個人。

顧建年的欲言又止陸濛看得清清楚楚。他在隱瞞什麼?周雪晴到底怎麼了, 他為什麼不肯告訴她?他和她之間,還有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

“那我走了?”顧建年有點不放心, 又問了她一遍。

陸濛心想我能說不嗎?能說不想讓你去, 不想看到你和她在一起嗎?

不, 她不能。周雪晴只是前任, 不是仇人。她有什麼資格阻攔顧建年的正常社交?

陸濛只能幹巴巴的笑了笑, “嗯, 你去吧。”

你去吧, 去找你的舊情人吧,看著她可憐巴巴的小臉蛋, 跟她一起抱頭痛哭吧!

“你自己小心一點。我過去看看就回來。”顧建年揉揉她的頭發,走了。

陸濛在沙發上坐著發了會兒呆,想想氣不過,拿起旁邊的抱枕狠狠扔到地上。

她跟宋明朗處處劃清界限,顧建年卻只要人家一通電話就赴湯蹈火,不遠萬裡送溫暖!真的好生氣!

惠東女子醫院。

周雪晴躺在病床上,長長的發絲淩亂地散落在肩頭,護士已經幫她換上了病號服,寬大的粉色衣服越發顯得她單薄瘦弱。她臉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嘴唇也是慘白的,整張臉上,只有兩道娟秀的眉毛和密密的眼睫毛是有顏色的。

看到護士進來,周雪晴抬起眼睛,“孩子是不是沒了?”

她的聲音也是蒼白的,低軟得幾乎聽不見,語氣卻是歡喜和期待的。

護士有點無奈,“是的,孩子沒了。你這一跤摔的真及時,真有效。”

剛才這個名叫周雪晴女人來到醫院,說是預約好了要做人流手術,但是醫院有規定,沒有家屬簽字,流産手術不能隨便做。

她看見周雪晴哭哭啼啼地站在樓梯邊打電話,好像是家屬不同意來簽字,她在哀求。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看見她從樓梯上栽了下去,當場就見紅了。

這下好了,家屬不想簽字也得簽字了,孩子沒了,清宮手術卻還是要做的——她流産沒流幹淨,子宮裡還有部分胚胎組織。

“我現在感覺好些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周雪晴問護士,喜悅溢於言表。

她蹦跳爬高,洗冷水澡,吃各種傳說會導致滑胎的食物,都沒能把這個孩子打掉,沒想到無意中摔一跤,竟然成功了!

“家屬是不是已經趕過來了?一會兒簽了字就做清宮手術吧,你流産沒流幹淨,得把子宮清理一下。”護士說道。

“啊,這樣啊……”周雪晴眼睛裡的光一下子黯淡下去。已經流産了還是得做清宮手術嗎?顧建年會來嗎?剛才摔跤的時候電話斷了,後來她肚子痛也沒力氣接他的電話,他到底會不會來,她還不知道……

“篤篤篤。”病房門突然被輕輕敲響。護士用眼神詢問了一下週雪晴,得到她的同意後大聲道,“請進。”

進來的人是顧建年。他應該是從停車場直接跑過來的,袖子捲到了手肘上,進門的前一刻,呼吸還有些急促。

“建年!”周雪晴激動地喊了一聲,眼眶馬上紅了。

他還在乎她的,他這樣急匆匆地趕過來,一定很擔心她吧?

護士皺皺眉,看看周雪晴又看看顧建年。總覺得這個男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怎麼樣,沒事吧?我看你臉色不太好。”顧建年走到床邊,有些擔憂地看著周雪晴。周雪晴一直都比較瘦弱,可像現在這麼蒼白憔悴的樣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