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卻一臉驚惶,手緊緊抓住陸濛的手不放,“姑娘,好人做到底,你能不能把我送到家門口?我不認識字,找不到門牌號。”

陸濛有點驚訝,一個不認識字的老太太,家裡人放心讓她來外地投奔親戚?

不過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快得陸濛都沒抓住。她笑著安慰老太太,“行,您別急,我送您過去就是了。”

衚衕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裡面很安靜,家家戶戶都大門緊閉。陸濛按照老太太手裡煙殼紙上的門牌號找到了她親戚家,笑著告訴她,“就是這裡了。”

老太太一邊伸手敲門,一邊抓著陸濛的手腕,“姑娘,謝謝你把我送過來,進門喝杯茶吧。”

“不用了,謝謝您了,我還有事,得走了。”陸濛的手腕被她抓得有點痛,心想這老太條身體還挺硬朗,力氣這麼大。

門吱呀一聲開了,兩個五大三粗的中年女人站在門外,看到陸濛和老太太正拉拉扯扯,兩個女人互相使個眼色,一人一隻胳膊,呼啦一下子就把陸濛拽進了門裡。

“哐當”一聲門關上,陸濛還沒來得及呼救,老太太拿出一塊手絹從背後捂住了陸濛的口鼻。

手絹上有一股嗆人的氣味,陸濛的身體很快就軟了下去,被幾個女人拖進了裡面的屋子。

顧紅兵坐在一張破破爛爛的沙發上,看到陸濛被拖進來,先上去狠狠扇了陸濛幾巴掌,“臭婆娘!早就想搞死你了!”

兩個中年女人蹲在地上翻開陸濛的包包和她身上的首飾,翻檢一遍之後,領頭的失望又憤怒地吼了起來,“顧紅兵!你不是說綁了這個女人就能還清欠我們的錢嗎?她包裡一分錢都沒有!手機有密碼我們也打不開,她身上的首飾也不值錢!連條金項鏈都沒有!”

顧紅兵陰沉沉地笑了笑,“綁她是為了讓我兒子送錢過來。她沒錢,我兒子有錢!”

領頭的中年女人狐疑地盯著顧紅兵,一雙眼睛毒蛇般狡詐,“這女的真是你兒媳婦?你兒子那麼有錢,你怎麼不直接找他要?”

老太太幫腔道,“他兒子是個白眼狼!把他養那麼大,供他上學,現在發達了就不認爹了!”

“切,你當然幫你姘頭說話了。”中年女人朝老太太翻個白眼,“反正我們就在這兒等著,今天拿不到50萬,顧紅兵你就等著缺胳膊少腿吧。”

領頭的中年女人開始打電話,“大壯你過來吧,人已經綁到了,等聯絡上老顧的兒子,就能弄到錢了。”

大壯是個四十多歲的黑胖子,足有一米九的身高,一身五花肉配上脖子上的大金鏈子,一看就很社會。

大壯開了個破破爛爛的麵包車,兩個中年女人把陸濛捆得像個粽子一樣,還用膠布把她的嘴巴貼了起來,防止她醒了大喊大叫。

大壯過來搬陸濛上車的時候,有點色眯眯的,“喲,這娘們長的還真不賴!這一身細皮嫩肉的,老顧,你兒子還挺有福氣的。”

中年女人惡狠狠掐了他一把,“你眼睛看哪兒呢!敢動什麼歪腦筋,老孃騸了你!”

大壯縮縮脖子不說話了。

陸濛的手機被顧紅兵拿在手裡,麵包車一路朝郊區開去。

手機一直沒響,中年女人有點不耐煩了,催顧紅兵,“用冷水把她潑醒,讓她給她老公打電話要錢吧!這樣等下去,要等到什麼時候!”

顧紅兵眼睛一瞪,“急什麼急!晚上回去我兒子找不到她,肯定會給她打電話的。現在把她弄醒,喊起來被人聽見了怎麼辦?”

大壯轉轉眼珠,“老顧,這是你們家的私事,家醜不可外揚,你兒子不會報警吧?”

“報警?報什麼警?他敢報警,老子就去法院告他,說他不贍養老人!讓他身敗名裂!”顧紅兵說得義憤填膺的。

中年女人試探地問顧紅兵,“你總說你兒子是大老闆,到底是什麼大老闆?他叫什麼名字?”

顧紅兵哼一聲,“你問那麼多幹什麼?欠你的賭債我兒子會還的。”

晚上吃飯的地方離陸濛單位不遠,路上也挺順利,顧建年趕到飯館的時候,時間剛剛好。

坐著等了十來分鐘,還沒看到陸濛的身影,顧建年看看腕錶,拿起手機給陸濛打電話。

麵包車上,顧紅兵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來電顯示上三個大字:顧建年。

顧紅兵趕快用手把螢幕捂住,生怕大壯他們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