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溫越來越高,顧建年覺得很熱。不僅熱,渾身還燥得很,好像內心有沉睡的猛獸被喚醒,想要撕咬,想要進攻,想要佔有。

手下的觸感越發鮮明,隔著薄薄布料的肌膚溫熱光滑,平坦柔軟,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像一塊磁鐵,勾得他欲罷不能。

顧建年忍不住去看陸濛的臉。

陸濛閉著眼睛,剛才緊皺的眉頭已經慢慢放鬆,冷汗褪了,蒼白的臉上竟然有了隱隱的紅暈。燈光下她的臉皎潔如上好的甜白瓷,眉目嬌豔。

顧建年心頭猛跳,呼吸都亂了。

他移開視線,把目光投向對面牆上掛著的畫框。可這樣一來,手下的感覺就更加強烈了,渾身的每個毛孔都在感受陸濛小腹的柔軟和彈性。

應該差不多了吧,陸濛臉色沒那麼蒼白了,再按三圈就可以收手了,三圈之後他一定收手。顧建年掙紮著想。

第一圈,第二圈,眼看就要到第三圈了,陸濛突然細細低吟了一聲。然後,她也像被自己的聲音嚇到似的,猛的睜開眼。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顧建年發現陸濛的臉瞬間變得通紅,她的眼神……是羞澀的——羞澀而緊張,眼尾一抹紅暈,襯得那雙眸子波光瀲灩,嬌媚到了骨子裡。

顧建年的臉轟的一聲像火燒了起來,他勉強定定心神,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那個,你,你好點沒?”

話一出口,他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啞了,聽上去……色氣滿滿。

陸濛突然翻個身,只留給他一個後背,“好多了,謝謝。”

她的聲音含混不清,顧建年看著她的後腦勺,心裡突然有些惆悵。他不動聲色地握了握右手,右手上似乎還殘留著剛才柔軟的觸感,掌心滾燙。

“沒關系。晚安。”顧建年也背對著陸濛躺下,心裡亂糟糟的雜念叢生,更糟糕的是,他發現自己的反應過了很久還無法消除,完全沒有辦法平息下去。

不至於吧,顧建年自己都覺得奇怪,不過是幫陸濛按摩了幾下,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心裡躁動得無法入睡,顧建年決定去洗個冷水澡。

陸濛聽見顧建年輕手輕腳下了床,然後帶上臥室的門出去了。

他為什麼不睡了?是被她剛才那聲哼哼嚇到了嗎?還是忽然想起有緊急需要處理的工作,去書房忙活去了?陸濛又羞又惱,心怦怦狂跳,閉著眼睛完全不敢睜開。

剛才那聲哼哼,她自己都沒意料到。反應過來之後,她恨不得一頭撞死!

顧建年會怎麼想?以為她是在故意勾引他嗎?她記得,他對這種行為是很反感的。

她發誓她沒有啊!剛才真的不是故意的!最開始只是被他按得很舒服,他的手掌又大又熱,在她小腹上打圈按摩,感覺比艾灸還愜意。

慢慢的她的小腹不怎麼疼了,再然後,就有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小腹開始蔓延,她整個人都變得暈乎乎的,像喝醉了酒一樣,然後,她就不知不覺哼哼出來了……

啊啊啊!陸濛雙手捂著臉在床上滾來滾去,好丟臉,明天她該怎麼面對顧建年!

陸濛一直沒有睡意,完全睡不著。顧建年過了很久才回來,回來之後他躺到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聽著他均勻深長的呼吸,陸濛心裡滿是惆悵。對她來說驚心動魄的夜晚,對顧建年來說只是無數個平凡夜晚中的一個,和其他夜晚沒有任何不同。

不需要糾結,不需要揣測,更不需要百轉千回,反複咀嚼。

第二天早上陸濛很早就醒了,做賊似的溜出家門,連早餐都沒敢吃。

到了報社大樓,陸濛正在等電梯,胳膊突然被人蠻橫地拉住,她扭頭一看,顧紅兵正惡狠狠瞪著她。

陸濛早料到會有這一天,朝他笑了笑,“怎麼了,你有什麼事嗎?”

聽過顧建年的故事之後,再看到顧紅兵的酒糟鼻,陸濛只覺得一陣厭煩和憎惡。

顧紅兵沒想到陸濛會是這種反應,冷笑一聲,“真會裝!我問你,打你手機怎麼打不通?你跟我兒子說了沒有?他怎麼說的?”

陸濛用力把自己胳膊從他手裡抽出來,“你打不通我的電話,是因為我把你拉黑了。還有,不要再叫建年兒子,想當他的父親,你不配!”

顧紅兵臉色大變,一副要把陸濛生吞活剝的樣子把陸濛狠狠一推,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句極其骯髒的話。

陸濛被他推得噔噔噔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一站穩她馬上招手叫大門口的保安,“小哥,快過來!這個清潔工動手打人,你們快帶他去保衛科!”

保安拎著警棍就過來了,“怎麼回事?他怎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