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11點,城市的呼吸已經放慢,馬路變得空曠,許多人都已經沉入夢鄉。

而在城市中心地帶熱鬧的酒吧一條街上,夜生活才剛剛開始。紅男綠女們在幽暗的燈光下揮灑著汗水和荷爾蒙,尋找和等待著。

於苗苗獨自一人坐在僻靜的卡座上,看到陸濛身後還跟著個顧建年,不由一哂,“喲,這是睡上了?怎麼就開始出雙入對了?”

於苗苗此刻的不友好是非常明顯的。

失戀了想找個閨蜜一起喝酒吐吐槽,這男人跟過來是怎麼回事?

顧建年沒理會於苗苗的牢騷,他低頭看著陸濛,“給你兩個小時,夠用了吧?”

“夠夠夠!”陸濛小雞啄米般點頭,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就差沒伸手給顧建年捏肩捶背了。

顧建年點點頭,自己找了個遠遠的角落坐下了。

於苗苗笑了起來,“還挺有眼力見的,知道自己一個人待著。陸濛,不錯啊,禦夫有術,已經把跟班培養出來了。”

陸濛拿起於苗苗的杯子喝了口她的殘酒,嘆氣,“還早著呢,他送我過來,只是不放心我們兩個女人深夜買醉,這只是他的責任心罷了。”

於苗苗低頭看著桌子,半天才黯然道,“有責任心才是好男人啊。”

於苗苗可能是直接從公司過來的,身上還穿著通勤的衣服,珍珠灰的襯衫,黑色包臀裙,尖頭鞋,頭發打理得時髦清爽,只是妝容已經花了,眼線在眼下暈成一片,顯得一雙眼睛疲憊不堪,格外喪氣。

陸濛看著有點心疼,拍拍她的手,“他確定要走了?”

於苗苗和上司偷偷摸摸談了大半年的辦公室戀愛,本來談得好好的,上司突然說要跳槽去上海發展。跟於苗苗提出分手。

“對。要走了,今天已經提交了離職申請。”於苗苗仰頭灌下一口酒,“老孃還沒來得及說不接受異地戀,這王八蛋先把我踹了!”

陸濛端起杯子跟她碰了一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何必較勁。你膚白貌美大長腿的,你一單身,全北京的單身男人都要奔走相告了。”

於苗苗嗤笑一聲,“得了吧,你還好意思勸我別較勁?”

她抬起下巴朝顧建年的方向點了點,“你跟顧建年都較了八年勁了。怎麼著,你較勁就是真愛,我較勁就是犯賤?”

陸濛順著於苗苗的下巴看了看顧建年。

昏暗的燈光下,他坐得筆挺,整個人彷彿自帶濾鏡,周圍的凡夫俗子都成了他的背景牆。

雖然現在他總自嘲是個商人,但是,他身上那種隱隱約約的書卷氣,那種自律,矜持,剋制的感覺,讓他和油膩商人隔了一整個太平洋。

比如此刻,在魚龍混雜的酒吧,他往那兒一坐,周圍的空氣似乎都正經了好幾分。

於苗苗說完,發現陸濛沒有反應——她在盯著自家老公發呆,就差沒流哈喇子了。

於苗苗使勁瞪陸濛一眼,“要發花痴回家發去!”

陸濛回過神來,訕訕一笑,“苗苗,你不要這麼兇嘛,我今天已經很夠意思了,你知道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在幹嘛嗎,我正跟顧建年躺一張床上,眼看就要幹柴烈火了……”

於苗苗的眼睛瞬間瞪大,連自己失戀的事都忘了,八卦雷達迅速啟動,“什麼情況?難道昨晚你們已經成功嘿嘿嘿了”

陸濛被她的想象力感動了,有點愧疚,“那倒還沒有,不過,今天顧建年摸我頭了。”

於苗苗翻個白眼,喝了一大口酒,“摸頭算個屁,我還以為摸胸了!”

陸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