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柱對著空米缸,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一個勁地唉聲嘆氣。

屋裡,傳來一陣陣壓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光是聽著,就讓人覺得胸口發悶,替他難受。

趙鐵柱聽見腳步聲,茫然抬頭。

當他看到陸青山,特別是看到陸青山手裡那塊沉甸甸、還帶著血絲凍得梆硬的兔肉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眼睛瞪得溜圓,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陸青山?

那個全村有名的混球、賭鬼、懶漢、大癩子?

他來幹什麼?

還提著肉?

太陽是真從西邊出來了?

趙鐵柱警惕地站起身,他那高大的身軀像一堵山,下意識地擋在了自家破敗的門前。

眼神裡充滿了疑惑和戒備。

“青山哥,你……你這是……”他聲音乾澀,不知道該說什麼。

陸青山沒繞彎子,直接把手裡的兔肉往地上一放,那沉甸甸的肉塊落在窗臺上,發出“噗”的一聲悶響。

他臉上擠出一個儘可能真誠的笑容。

“鐵柱,天冷,嬸子身體不好,這塊肉拿去,給嬸子補補身子。”

說完,不等趙鐵柱反應,陸青山就徑直走到牆角,抄起那把豁了口的鈍斧頭。

他走到院子中央,二話不說,掄起胳膊,對著那堆溼漉漉的柴火就劈了下去。

“哐!”

“哐!”

“哐!”

斧頭很鈍,柴火又溼又硬,劈起來格外費勁。

震得他虎口一陣陣發麻,火辣辣地疼。

但他像是感覺不到痛楚,咬著牙,一下,一下,用盡全身力氣往下劈。

動作帶著一股子狠勁。

【山野之心】的微弱感知,讓他能隱約把握木頭的紋理和受力點,下斧的角度和力道都恰到好處。

雖然他的力氣遠不如趙鐵柱,但憑藉著這份奇異的感知和前世積累的一點經驗,效率竟然不低。

很快,一小堆原本歪七扭八的溼柴,就被他劈得整整齊齊,碼放在牆角。

趙鐵柱站在原地,徹底看傻眼了。

他張著嘴,眼睛瞪得更大了,完全搞不懂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陸青山嗎?

那個好吃懶做,遊手好閒,見了活計就躲的陸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