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啦安啦!我也就多餘一問。”女孩站了起來。

“我去喊醫生,順便...”她看向顧翊,“幫你把你的朋友們喊過來。”

“師姐。”顧翊撐起上半身,輸液管在身後搖晃成銀鏈。

女孩回眸,她看見顧翊認真的看著她,“謝謝。”

薇薇安愣怔半秒,突然轉身,“感謝我就下次請我吃飯吧!”

病房重歸寂靜後,顧翊按著隱隱作痛的胸口坐起。三天前的記憶如潮水湧來——燃燒的街道、懸浮的刀片、以及無名氏自燃時詭異的青色火焰。

他心中滿是疑問,但他知道這些疑問只有一人能解答。

他的指尖突然觸到冰涼物體。床頭櫃上擺著個造型奇特的花籃,紫羅蘭與白玫瑰間插著三柄銀質餐刀。當顧翊抽出壓在花泥下的卡片時,瞳孔驟然收縮。

素白卡片上只有用英文寫就的短句:“致屠龍者——當心你斬斷的蛇頭。”

——

粉筆灰簌簌落在講臺,老教授沙啞的聲線像臺年久失修的留聲機。芬格爾的額頭第三次磕在課桌,投影屏上密密麻麻的符文圖譜正在扭曲成催眠的漩渦,他甚至能聽見自己睫毛掃過課本的沙沙聲。

《鍊金史》,這門課簡直是活體安眠藥。芬格爾用指甲掐著虎口,他不能睡,徹底睡著就得扣分。

媽的,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芬格爾晃著腦袋,寢室這幾天靜得離奇!面癱師弟是個不愛說話的人,每次只能他單方面說脫口秀,通常是講了半天都得不到一句回應。有時能得到回應了,但也只是鼻音,或者一句簡單的“好。”

主要他一個人住還好,但多了一人還成這樣,實在是讓他渾身難受。更何況冷麵師弟極端潔癖,眼睛裡容不得半點沙子,動不動就拉他打掃。

顧翊那本小說還攤開在他桌上。還是他他幾天前出門上課時隨手扔下的模樣,現在看著就像個諷刺的墓碑。

自己想去看看顧翊,但最可恨的是連探視都他媽像朝聖!顧翊病房外的走廊永遠飄著花和水果的甜膩,除了薇薇安進去都要預約,而芬格爾臉黑,他一次都沒預約成功過。

“喂。”

手肘突然被筆尖戳中,芬格爾轉頭對上蘇雨晴嗔怒的眉眼。少女像只炸毛的布偶貓:“再打瞌睡就要被老古董掛科了!”

“反正執行局又不需要歷史學家。學妹怎麼總像個老媽子?”他打了個哈切。

蘇雨晴又紮了他一下,“不準說我老!”

芬格爾吃痛,“學妹,你不是助教嗎?怎麼還在我跟前?”

“因為有事告訴你,”少女突然狡黠地湊近,“顧翊…剛才甦醒了喲!”

課桌在刺耳的摩擦聲中移位,芬格爾猛然起身。整個教室的目光如聚光燈般打來。

“芬格爾?”

老教授扶了扶眼鏡,鏡片後渾濁的眼球緩慢轉動,“做噩夢了?需要我為您吟唱安魂曲麼?”

此起彼伏的竊笑中,蘇雨晴突然被拽住手腕。芬格爾踏出座位,“報告!蘇助教突發急性腸胃炎!”

“我?腸胃炎?”少女的臉頰瞬間漲紅,不等她說什麼,芬格爾已經拽著她逃離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