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喉結擦著劍鋒上下滾動,他側過臉看向顧翊,“他們是專門處理這種事情的人,不是你的敵人。”

顧翊瞳孔深處的暴走的金色逐漸平息,“我相信你。”

李承澤收劍入鞘,“我現在需要你們兩把事情全部講清楚。”

“等等,”顧翊握緊正在癒合的虎口,“你們遇到過一個叫路明非的學生嗎?”

李承澤點了點頭,“之前校內疏散時,他一直在校內躲著,躲過了疏散。後面被我們的人找到了,現在因該也被送去疏散點了。”

楚子航看見顧翊繃緊的肩膀驟然鬆懈,暴雨沖刷著他的後頸,蒸騰起一片白霧。

“現在需要你配合調查。”李承澤說道:“關於你的血統,以及你最近發生的一切。”

天際突然傳來琉璃碎裂的脆響。濃黑雲層如同被無形巨手撕開裂縫,陽光傾瀉而下。龜裂的教學樓外牆在光線中泛起漣漪,破碎鋼筋水泥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鉛筆畫痕跡般消融,爆裂的玻璃窗也恢復成鏡面般的完整。

一名執行部專員對李承澤說道:“指揮,龍墟消失不見了。”

李承澤點了點頭,“走吧,到合適的地方談。”

——

落地窗外,暮色如潮水般漫過鋼鐵森林。顧翊望著玻璃幕牆上最後一絲鎏金殘照。那些折射著夕暉的寫字樓像無數柄斜插的青銅古劍,將晚霞割裂成碎片墜落在底下的車水馬龍里。

“感謝配合。”李承澤將黑色皮質筆記本咔嗒一聲合上,“大部分事情都弄清楚了。”

顧翊向後仰進沙發靠背,人造皮革發出細微摩擦聲:“那我折騰的這些…算不算違法?”

李承澤眉峰微挑,“當然不,受害者不需要為自救行為負責。”他忽然起身,“那我先出去一下,你在這裡稍作等候。”

“你答應過會解釋我的疑惑!”顧翊一掌拍在玻璃茶几上,震得金屬託盤裡的茶具叮噹作響。

李承澤單手解開領口通訊器的磁吸紐扣,“年輕人,耐心是美德。專門安排的講解員馬上就到,同齡人溝通起來更...”他頓了頓,戰術靴跟在地面敲出漸遠的節奏,“方便。”

金屬門軸在李承澤身後發出短促的嗡鳴,隨後那扇鑲著防彈玻璃的鈦合金門突然再度裂開縫隙。走廊冷白燈光裡立著個約莫十六七歲的美麗少女,酒紅色長髮如同熔化的赤銅垂落腰際,耳垂懸掛的銀色四葉草墜飾正在輕微晃動。

“初次見面,我叫陳墨瞳。”她唇角揚起標準的三十度外交式微笑。

顧翊陷在記憶棉沙發裡舉起右臂,“那什麼...能先叫個飯嗎?我現在很餓。”

陳墨瞳的臉瞬間黑了下來,這個混球是把自己當成了服務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