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還真是悠閒,山莊裡的人都快忙瘋了,您卻躲在這裡看書,真是讓奴婢好找。”

蘇暖暖抬眸,正瞧見倚翠笑意盈盈的走過來,身後還跟著四個手拿托盤的丫頭,不禁疑惑的問道:“可是有急事找我?”

倚翠走至她跟前,笑著說:“是小姐的嫁衣做好了,奴婢陪您回屋試一下,看看哪裡不合適了,叫繡娘們再改改。”

蘇暖暖瞥了眼她身後的四人,有些疲憊的開口:“既然是量身訂做的,自是沒什麼問題,讓她們拿去屋裡吧。”

倚翠微怔了下,隨即收斂了唇畔的笑意,揮手示意丫頭們將東西拿進屋裡,復又轉身看著依舊埋首看書的主子,有些猶豫的問:“小姐不開心嗎?”

“怎麼會?”蘇暖暖抬頭否認道:“現在的我,衣食無憂,還將有個那麼好的夫君疼愛,怎麼會不開心呢?”

“可是奴婢看著小姐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婚事……”

蘇暖暖輕笑出聲,忍不住伸手撫上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安撫道:“山莊裡有那麼多的人在張羅,用不著咱們操心,你的孕期雖是過了頭三個月,但凡事還是要小心一點,別讓自己累著了,一切都要以腹中的寶寶為重。”

倚翠輕舒了口氣,也跟著笑了起來,“奴婢知道,等小姐和公子成親了,也會有自己的寶寶的,到時候,奴婢的孩子會像奴婢伺候小姐一樣伺候著小主子的。”

聽她如此說,蘇暖暖撫著她小腹的手不由一僵,孩子?這個字眼竟讓她如此的心痛。

看了眼手中已翻過一遍的醫書,她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道:“我有些乏了,想回去睡一會兒,你也回自己房裡歇會吧,孕婦最是嗜睡……”只是,她話還未說完,一陣暈眩感突然襲來,跟著身子也不穩的向後倒去,“小心……”正當她以為自己要與大地親密接觸之時,一雙有力的大手適時扶住了她。

重新站定後,她轉身,微笑著看向一臉擔憂的男人,“你真厲害,我躲在這裡,都能被你找到。”

藍慕楓完全不理會她討好的話語,不由分說的拉過她的皓腕,修長的手指搭上她的脈搏,待她反應過來想要躲避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她尷尬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腕,卻被他愈發用力的握著,“為什麼不告訴我?”他面無表情的開口,讓人辨不出喜怒。

“我……”蘇暖暖緊咬著下唇,不知如何回答他,她也是昨日才發現自己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她很清楚那是蕭昶闕的孩子。

這段日子,她刻意不去理會與那個男人有關的任何事情,將自己封閉在一個沒有他的世界裡,以為這樣,她就會徹底的忘記他,可以全心全意的守在藍慕楓的身邊。

可這個孩子的到來卻攪亂了她表面上已經平靜的心,讓她再次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暖暖,你就快要是我的妻子了,他不僅僅是你的骨肉,還將是我的孩子,難道我連知道他存在的權利都沒有嗎?”

“你明明知道他是蕭昶闕的……”話未完全出口,她便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愈發無措的喚道:“慕楓,我……”

“你終是演不下去了麼?慕容晴莞,為什麼你不繼續演下去,為什麼你要提到他的名字,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殘忍?給了我那麼大的希望,卻又狠狠的將它摔碎!”他緊握著她纖細的手腕,仿若是要生生捏碎她的骨頭般用力,臉色卻由先前的鐵青漸漸變得蒼白。

蘇暖暖心疼的看著他痛苦的表情,淚水控制不住的溢位眼角,順著臉頰滑入嘴裡,好鹹,好澀,卻也及不上她心頭的苦,“對不起,我不該隱瞞自己恢復記憶的事實,可我沒想過要傷害你,是我心甘情願的想要嫁你為妻,我承認我對他還有感情,但我會試著去忘記……”

“忘記?你真的忘得了麼?就算現在可以,等你們的孩子出世後,你忍心不讓他與自己的親身父親相見嗎?”

他句句帶諷,字字深戳她的要害,是的,她不忍心,她這一生,一直飽受與生父分離的痛苦,她怎忍心自己的孩子也和她有同樣的命運。

她正痛苦糾結著,腕上的力道卻驟然消失,“你走吧,回去找他,我藍慕楓不會娶一個心不在我身上的女人,你我的婚約就此作罷!”

“慕楓……”她愕然的抬頭,卻只看到了他冷漠的背轉過身,伸出的手也因他下一句出口的話而僵在了空氣中,“放心,我是世人眼中的妖孽,命硬的很,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死去,你最好過的幸福,否則,我一定會將整個臻國攪得天翻地覆,讓他蕭家的列祖列宗都不得安寧!”

言罷,他便頭也不回的的邁步離開,漸漸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小莞,你一定要過的幸福,我會好好的活著,無論有多麼痛苦,我都會為你活著,這樣你便不會再愧疚了……

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她久久無法收回視線,被他握痛的那隻手下意識的撫上自己的小腹,他要她帶著孩子回到蕭昶闕的身邊,他要她幸福的生活下去,可如果他無法擺脫痛苦的折磨,她要如何安心享受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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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倚翠怯生生的喚著她,他們的對話都一字不差的落入她的耳中。

本以為,小姐可以忘記曾經的傷痛,和公子相守到老,可沒想到,他們竟是這樣的有緣無分。

這一切都怪她,如果那日她不出現在小姐房裡,或許小姐就不會這麼快的記起以前的事情,也就可以多給公子一點時間,去打動小姐的心。

對上她欲言又止的表情,蘇暖暖淡聲道:“我想一個人靜一下,你不用跟著我。”

“還在為那件事煩惱?”

如練的月華下,軒轅灝輕輕為對月沉思的女子披上一件杏色的披風,與她同坐在門前的青石臺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