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嘗不知道,除了孃親以外,夜哥哥無疑是對她最好的人,跟他在一起,她一定會很幸福很幸福,可早在四年前,她就已經失去了獲得幸福的權利,她根本不配得到他的眷顧。

蕭昶闕,潛意識裡,她是希望他來綴霞宮的,即便他來了會發現她私自出了皇宮,可她還是期盼他心裡會記掛著她,會想要陪她共度除夕之夜,她就是這麼矛盾,疏遠他的同時,又不願真正失去他的寵愛。

可他沒有來,入宮四年了,每逢除夕,都是她一個人苦熬著漫漫長夜,他從來都不知道,她有多麼渴望他能陪在她的身邊,這樣她就不會陷入對孃親的思念中無法自拔。

孃親,她真的好想問一下孃親,誰才是她的爹爹?為什麼她要將她送入相府?為什麼她要狠心拋下她一個人走掉?

冷,好冷,不知是身體冷,還是她的心寒了,除夕之夜,本該是闔家團圓的日子,可是她呢?

她眼睜睜的看著那個自己渴盼叫他一聲父親的人死在她的面前,孃親的遺體也在這一夜隨著大火青煙化為灰燼。

而她所謂的夫君,卻是軟玉溫香在懷,絲毫不在意她的痛苦無助。

她環抱住自己,抬眸望向窗外,天色已亮起來,在這新年的第一天,她該怎麼辦?她要如何面對接下來的事情?

父親,夜哥哥說要幫她找父親,可她不想再找那個男人了,二十年了,她真的好累,心已千瘡百孔了,她也不想再去掙扎了……

“娘娘,皇上昨日冊封了靜貴妃的妹妹為韻貴人,賜住昭純宮!”幽竹頗為平靜的說。

“慕容晴莞,你的家族垮了,你還有什麼資格佔據這皇后的位置?”傅靜怡笑得何其諷刺。

“慕容晴莞,闕哥哥是屬於我的,你憑什麼和本公主爭?”軒轅魔莉依舊驕傲的不可一世。

“蘇暖暖,你娘是個人盡可夫的賤人,你更是個沒人要的野種!你搶走了屬於語兒的幸福,老天爺是不會放過你的!”葉琳猙獰的面孔猶如魔鬼般湧進她的夢魘裡。

“不,不是這樣的……”她不是野種,不是……

“莞莞,你醒醒,乖,把藥喝了,喝了就不難受了……”

莞莞?是他在叫她麼?他還是在乎她的麼?

可他先前為什麼要那麼冷漠的對待她,為什麼要納了那個女人?

現在,她是不是就快死了,他才想著要來送她最後一程?

慕容晴莞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在昏昏沉沉中感到一隻大手探到她的頭上,給她發熱的額頭帶來一絲清涼,她猛的睜開眼,對上的卻是另一張冷峻的面容。

“看到是我,很失望麼?”蕭瑀夜怏怏的收回手,她眼中的失落無疑是傷到了他的心。

慕容晴莞沒有說話,只是卷著被子坐了起來,抬手輕揉了揉額角,努力回想著什麼?

蕭瑀夜見她如此,也不忍再責備她,壓下心中的不快,起身端過晾溫了的湯藥遞給她,淡淡的說:“你那日在密室裡受了寒氣,回來便開始高燒不退,昏迷了三天三夜。”

只是發燒這麼簡單嗎?在她昏迷的這三天裡,應該是沈慕白給她診治的吧,難道他一點都沒發現她身體的不對勁麼?

“你還在想著他嗎?你病著的時候,他可有來看過你一眼?”

蕭瑀夜氣不打一處來,他安置好蘇夫人的骨灰,便想著如何幫她尋到生父,卻聽說她回宮的那天早上,便暈倒在浴池中,若不是宮婢發現的早,恐是她已經……

他很想遵照她的意願,不再理會她的任何事情,可他真的做不到,這麼多年了,照顧她,守護她,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正如她所說的,習慣一旦養成,就很難再改變了……

慕容晴莞麻木的接過他手上的藥碗,機械般的送至唇邊,默默喝了起來,腦子裡還在思索著沈慕白是否已經發現她寒毒侵體?以至於她並未察覺到入口的湯藥有些微的不對勁,直到悉數入腹之後,蕭瑀夜扶她躺下的時候,她才隱約感覺到,身體裡突然湧起一股燥熱,雖不明顯,卻讓她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

“夜哥哥……”慕容晴莞扯住蕭瑀夜的衣袖,沙啞著嗓音問:“那碗藥是誰端來的?”

對上她異樣的眼神,蕭瑀夜心頭微詫,再次探向她的額頭,感覺那裡又燙了起來,“暖暖,可是哪裡不舒服?”奇怪,明明剛剛已經退燒了,怎的又熱起來了?

見他自然流露出的關切,慕容晴莞迷茫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愧疚,隨後便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王爺……請回吧!”她鬆開他的衣袖,翻身背對著他,裡面的那隻手慢慢的移向枕下,摸出下面藏著的一支金簪握於掌心,她剛剛居然在懷疑夜哥哥,她怎麼可以去懷疑他,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要害她,夜哥哥也不會傷她分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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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她握著金簪的手下移,狠狠的刺向自己的大腿,那種穿透血肉的感覺很疼,可只有這樣鑽心的疼痛,才能拉回那被藥物控制的理智。

“暖暖……”蕭瑀夜擔憂的喚她,伸手欲要翻過她背對他的身體,卻被她冷冷的拒絕,“王爺,那夜我跟你說的很清楚,就是因為你,皇上才對我產生了芥蒂,我只想好好的做我的皇后娘娘,請你不要再來打攪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