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門外走進一人,抱拳行禮道:“屬下已命人搜遍了整個青城,同樣不見蘇姑娘的影子,而且,五毒門在青城的門徒均已撤離,未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依屬下看,他們定是一早就得到訊息了。”

聽罷此言,蕭瑀夜再也壓抑不住心頭的怒火,一掌拍在了花梨木雕花桌上,只聽一聲巨響,那木桌硬生生被劈成了兩半,嚇得本就戰戰兢兢的鴇母愈發驚慌惶恐。

走的還真是快,看來影閣中定是存有藍慕楓的人,他是要好好整頓一番了。

可暖暖要怎麼辦?這次的事,藍慕楓定會遷怒於她,真是可惡,為什麼他總是晚一步,這半年來,每當他有了她的訊息時,都會被人以最快的速度掐斷,讓他一次又一次的收穫失望。

長久的沉默之後,立於他身側的下屬,終是忍不住問道:“閣主,這裡的人要如何處置?”

蕭瑀夜這才從盛怒與懊惱中清醒過來,掃了眼令他生厭的鴇母,目光又掠過縮於角落中的一干龜奴,冷言道:“格殺勿論!”語落便要起身離去。

然那原本嚇得腿腳發軟的鴇母,卻瞬間爬到了他身前,死揪著他的衣襬,哀求道:“大爺饒命……奴家命賤,恐汙了大爺的手……”

蕭瑀夜也不急著甩開她,漠然冷嗤道:“本王便讓你死的明白些!”說著,他眼中的寒芒更甚,“你口中的月姑娘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的皇后娘娘,你讓一國之母受如此大的屈辱,皇上又豈會容你苟活於世!”

聽了此言,蘭姨猶如五雷轟頂般震驚,整個人都癱軟在了地上,“我一早就告訴過你,我是有夫之婦,你若不放我離開,等我夫君找到這裡,你同樣會招來滅頂之災!”

“哈哈……”她竟控制不住的大笑起來,原來,那個女人說的都是真的,她確實是有夫之婦,而且她的夫君竟是那高高在上的天子!

在她剛被送來的那一個月裡,她用盡了一切手段讓她屈服,可那個女人就仿若是鐵打的一樣,硬是不肯妥協,想她蘭姨調.教的姑娘都趕得上皇帝的後宮了,還真是頭一回遇上那般軟硬不吃的丫頭。

若不是藍慕楓後來吩咐不準再傷她,想是那女人早已被她折磨死了。

報應,真的是報應……

蕭瑀夜瞥了眼已是面如死灰的女人,便大步向門外走去,他沒有多餘的時間,浪費在這汙濁之地,既然藍慕楓想要跟他兜圈子,那他便繼續陪他玩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定會將他五毒門殺的片甲不留……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淡紫色的輕紗帷幔灑在床榻上時,慕容晴莞緩緩睜開眼,腦中有片刻的迷茫,再次微闔雙目,卻又以更快的速度睜開,“夜哥哥……”她驀地坐了起來,轉眸卻對上了一張妖冶絕美的面容。

她雙手不由的抓緊了被角,本能的向床角挪去,“你怎麼會在這裡?”夜哥哥呢?她記得夜哥哥來救她了,她記得夜哥哥說要帶她回家的,可為何她第一眼見到的還是這個魔鬼。

無論是那張冰寒慎人的銀色面具,還是眼前這張豔若妖孽般的臉,都讓她排斥恐懼,她都已經低聲下氣的求他了,為什麼他還是不肯放過她?

“先把藥喝了吧!”刻意忽略她眼中的嫌惡和恐懼,藍慕楓隨手端起床頭小几上的藥碗遞給她,然她卻不接,依舊一臉防備的看著他。

見她如此,藍慕楓只覺心中一陣抽痛,他守了她一夜,可她卻一直在喚著蕭昶闕的名字,每喚一次,她的眼角都會有淚水溢位,那些晶瑩的淚珠深深的灼痛了他的眼睛。

握緊了手中的藥碗,他的指節發青,強壓下心頭的失望與不甘,他緩緩站起身,落座在床邊,他仰頭喝下碗中的藥汁,徐徐將藥湯渡入她口中,又迫使她將藥汁悉數吞嚥入腹,動作一氣呵成,根本不給她反抗的機會。

當他終於放開她時,慕容晴莞只覺萬分的羞辱,手臂微揚,一聲“啪”的脆響後,她就只是呆愣的看著他微紅的半邊臉頰,他居然硬生生的受了這一巴掌。

“若是還不解氣,可以用這個。”出乎意料的,他竟沒有生氣,反而丟給她一把精緻的匕首。

慕容晴莞看了眼床沿處的匕首,心中酸楚難忍,再次縮回床角里,埋首哭了起來,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一刀刺穿他的心臟,可她終是下不了手,原來,她竟是如此的懦弱,被傷害成這樣,居然連報仇的勇氣的都沒有。

“晴莞……”聽到她的哭聲,藍慕楓趕忙放下手中的藥碗,便要去拉她。

“別……你別過來……”慕容晴莞並不抬頭,就只是顫聲拒絕著他的靠近。

“晴莞……”他心裡愈發抽痛,她竟當他是洪水猛獸嗎?

“別叫我的名字……”她將臉更深的埋入被子裡,他怎麼可以這個樣子,打了別人,再給一顆糖吃,以為這樣便可以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嗎?

不可能,那些疼痛與羞辱,都是她親身體會過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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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藍慕楓連著被子將她一併團入懷裡,“晴莞,不要討厭我,你可以恨我,可以怨我,但求你不要討厭我,你告訴我……究竟怎樣才能彌補我對你犯下的錯,你告訴我……好不好?”他是真的慌了,一向喜歡掌控他人命運的他,此刻竟慌得不知所措起來。

他昨日仔細的號過她的脈,才發現,她的身體竟被摧殘的那般嚴重,冰蟾之毒,蝕心散,還有七寒湯,原來她與慕容晴語同樣無法生育,可她居然願意將玉指汀蘭讓出去,她就這般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嗎?

“放我走,只要你肯放我離開,我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這一次,她沒有掙扎,心裡卻禁不住一陣冷笑,這個男人與蕭昶闕何其相似,都是在狠狠的傷過她之後,又這般卑微的乞求她的原諒。

可他終究不是蕭昶闕,無論那個男人如何傷害她,她永遠都記得十歲那年,他唇畔的笑意,那是她在失去母親之後,唯一得到的溫暖,所以,他在她心裡是不同的,她恨過他,那是因為她愛他。

她生性懶散,對待不在乎的人,她懶的去討厭,更懶得去恨,順其自然,一直是她處事的態度,所以,她不恨藍慕楓,只要他可以放她走,她什麼都可以不計較,甚至可以當做自己從未救過他。

“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這句話猶如利劍般刺進了藍慕楓的心裡,他控制不住的收緊了雙臂,他不要,他寧肯她恨著他,也不要和她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