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慕楓一直都知道自己身邊有別人安插的眼線,但他倒真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是韓翼,他的武功和智謀都遠勝過他任何一個手下,本想將他扶植為自己的左膀右臂,現在看來,這個人是非除不可了。

慕容晴莞推開韓翼,虛弱的靠在旁邊的一棵古樹上,這一刻,她真的覺得自己好沒用,除了會拖累韓大哥以外,她竟什麼都做不了。

閉上眼,耳邊是利器相碰的聲音,另有烈烈掌風擦過她的髮絲,即使什麼都不看,她也知道那註定了的結局,如此懸殊的對決,就算韓大哥可以以一敵十,也終究會寡不敵眾,更何況,那裡還坐著個武功高深莫測的藍慕楓。

突然,一陣凌厲的掌風直逼她而來,她卻依舊閉目不躲,那般狠戾的殺招,又豈是她一個不懂半點武功的弱質女流躲得過的。

這樣也好,她死了,韓大哥便可以毫無顧忌的自保脫身了。

只是,皇上,夜哥哥,她真的很想活著回去見他們,可她真的很沒用……

掌風退去,卻沒有預期中,心肺俱裂的痛苦,她只覺肩上一沉,緩緩睜開眼,整個人便被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對不起……我沒辦法帶你離開了……”韓翼滿目悲傷的看著她,即使不能將她平安的送出去,能為她而死,也算是對得起閣主了,可為何心裡卻有著莫名的不捨。

慕容晴莞驀地睜開眼,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充斥入鼻間,她本能的抱住他欲要倒下的身體,目光落向他身後那雙藍眸的主人。

“只是幾天而已,你居然就有能力讓一個陌生的男人為你而死,慕容晴莞,你魅惑男人的本事真是讓本門主好生佩服!”藍慕楓不屑的勾唇,出口的話更是讓人羞憤難堪。

只不過,他碰上的是她慕容晴莞,一個從小就習慣了冷嘲熱諷的女人,再難聽的話,她都可以充耳不聞。

她吃力的將懷裡的男人扶著靠坐在樹下,伸手搭上他的脈搏,藍慕楓那一掌足足下了九成的功力,再加上,那本是衝著她而來,韓大哥根本是毫無準備的硬擋了下來,好在他武功修為高,那一掌還不至於要了他的命,但遭此重擊,他現在自保都成問題。

再次被她無視的男人火氣頓生,衝身邊的手下吩咐道:“把那叛徒斷去四肢,丟進萬蛇窟喂蛇!”

“放過他!”慕容晴莞冷冷的開口,毫不畏懼的迎上他森寒的藍眸。

“慕容晴莞,你有什麼資格要求本門主放人,而且,他知道了本門主這麼多的秘密,你覺得本門主會讓他活著離開嗎?!”藍慕楓踱步到雕花靠椅處,優雅的坐下,鄙夷的看著那個痴心妄想的女人。

“他傷的很重,沒有半年根本好不了,你只要喂他服下浣花草,他便會忘記所有的事情,一個大腦完全空白的人,是不會對你構成任何的威脅的!”

“那你拿什麼來換他的命,難不成就用你那殘花敗柳的身體換嗎?本門主對別人穿過的破鞋不感興趣!”藍慕楓嗤道,眼中的諷意更甚。

慕容晴莞禁不住一陣冷笑,“即是如此,你為何還要苦苦痴戀著慕容晴語?”

“你是不是想讓本門主現在就將你和他一起丟進萬蛇窟喂蛇?!”藍慕楓霍然起身,大力的扼住了慕容晴莞的咽喉。

“放開她……”韓翼掙扎著站了起來,立刻便有人將他圍了起來,那些人也不敢靠他太近,即使他身受重傷,卻依舊氣勢不減。

自他受了那一掌後,就一直聽著他二人的爭執,藍慕楓那些不堪入耳的話,句句猶如針扎般刺進他心裡,女人的名節何其寶貴,可這個女子面對這樣的羞辱,竟是這般淡然冷靜,著實讓他心疼。

藍慕楓的手微微鬆了些,慕容晴莞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再次睜開時,已是一片清明,“玉指汀蘭,我幫你拿到玉指汀蘭給慕容晴語解毒,你放他離開!”

“就憑你,也想拿到玉指汀蘭,慕容晴莞,你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他一把甩開這個讓他厭惡的女人,接過屬下遞上的絹帕擦拭著手上的血汙。

“我拿不到,但蕭瑀夜可以,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喂他服下浣花草,放他離開這裡,我保證會將玉指汀蘭完完整整的給慕容晴語!”

“難道你自己不想解毒嗎?”藍慕楓心中微詫,這個女人同樣中了蝕心散,竟捨得將整棵玉指汀蘭拱手相送,她究竟是蠢笨無知,還是別有目的呢?

“蘇姑娘,你……”她果然身中劇毒,可她竟要用唯一的解藥換他的命。

慕容晴莞並不看他,目光依舊緊鎖著那雙藍眸,“你知道的,我體內不止那一種毒,解不解對我來說沒有多大的意義,我只問你一句,這筆交易,你做還是不做?”她的體力已撐到了極限,沒有功夫跟他在這裡乾耗,她只想在自己倒下之前,能確保韓大哥的安全,只要他能活著離開這裡,失去的記憶遲早會找回來的。

“好!”藍慕楓大手一揮,便有一人領命去準備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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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翼一陣急怒攻心,再次吐出一口鮮血,心裡暗罵藍慕楓真是枉為君子,那一掌若是真的打在蘇姑娘身上,定是即刻斃命。

慕容晴莞緩步走到他跟前,毫無預兆的伸手環抱住他,在他耳邊低語道:“好好活下去,只要活著,一切都還有希望。”她的小手摸索著尋到他的大掌,將那日蕭昶闕送她的紫水晶盤髮釵塞進他掌心裡。

從藍慕楓的角度看去,那樣子像極了她在主動親吻韓翼,遂譏諷道:“還真是個下賤的女人!”當著這麼多男人的面,居然有如此輕浮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