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上是要去毓秀宮看望貴妃娘娘嗎?”小路子躬身問道。

他抬眸斜睨了他一眼,冷冷的甩出一句話:“朕又不是太醫,去毓秀宮作甚?!”

見主子面露不愉,小路子方恍然道:“奴才明白了。”

“記住,宣太醫令親自給貴妃看診,以示榮寵!”從今往後,他會比以前更寵那個女人,讓她坐實了寵妃的位置!

垂眸正看到一角署名為‘靖’的摺子,他俊朗的眉微微折起,皇叔終於要回來了,他有許多疑惑等著這個長他兩歲的小皇叔來解答。

為什麼他要騙自己說暖暖染病而亡,為什麼表姑姑會是晴莞的暗衛?

怡景宮中,剛聽了婢女傳達過旨意的靜妃一把揮落了桌上的茶盞,嚇得一屋子的宮人驚顫的跪在了地上。

慕容晴語,沒事就會裝柔弱博男人的同情,她倒要看看這個女人究竟能得意到幾時!

“娘娘別動怒,皇上還是在意娘娘的,不然也不會任由娘娘那般處置皇后的人了。”

“那是慕容晴莞自己沒本事!”傅靜怡狠瞪了自己的貼身婢女一眼,若是換成慕容晴語的話,皇上未必會不聞不問,更何況,一個賤婢的命,怎能消她失去孩子的痛,別說是將她大卸八塊了,就是剁成肉醬也不為過!

被她瞪過的婢女心頭又是一陣惡寒,那日是她親眼看著主子處死那個丫頭的,那血淋淋的畫面成了她一輩子的噩夢……

華音殿內,燈火輝煌,歌舞笙簫,觥籌交錯,衣香鬢影。

高高的御座上,蕭昶闕一襲金線嵌縫的明黃帝袍,頭戴金冠,面如冠玉,高貴飄逸,優雅的薄唇抿著疏離的笑意,冷眼看著殿中歡飲的眾人。

身邊的佳人著一身絳紅色金絲繡牡丹花宮裙,頭上的金釵步搖皆非凡品,精心描畫的妝容,愈顯其尊貴雍容之態。

今晚雖是中秋家宴,卻是與以往不同,出席的不僅僅是皇室成員,還有一些朝中的後起之秀。

而今日的這場晚宴更是為了迎接臻國最尊貴的親王返京,以及兩年來立了赫赫戰功歸來的年輕將軍。

御座左邊首位上坐著今晚的主客之一,靖王蕭瑀夜。

一身寬邊滾袖的紫黑色錦袍,再配上金紋如意玄色腰帶,如墨的長髮束於赤金凌雲冠裡,尊貴中透露著一絲孤傲,墨眸清幽似寒潭,漫射出冷冽的光芒。

而他對面位置上的那人則是截然不同的氣質,一身藏青色錦服,劍眉星目,刀削般的輪廓,英挺的鼻樑,唇角噙著一抹明朗的笑意,絲毫沒有戰場上的冷冽無情。

歌舞漸起,眾人舉杯,靖王卻斂眸冷睨著御座上的那對璧人,微微上揚的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他拂袖舉杯道:“微臣許久不曾入京,倒是錯過了陛下的大婚,今日看來,慕容丞相的愛女果然風姿卓越,與眾不同。”

此話一出,蕭昶闕握著漢白玉酒杯的手指微微有些僵硬,微涼的目光掠過身邊的女子,見她面上微紅,丹唇輕啟:“王爺誤會了,本宮是皇上的貴妃,只因本宮的妹妹身體欠佳,本宮只是暫代她管理後宮瑣事。”

“貴妃娘娘何出此言,微臣剛剛可是說錯了什麼?”真是可笑,他只不過說了她是丞相的愛女,並未有其他,這女人是緊張個甚!

他把玩著手中精緻的酒杯,墨眸中寒芒更甚,讓慕容晴語不敢與之相對,遂求助般的望著身邊的男人。

然蕭昶闕的目光卻落向了猶在那裡自斟自飲的慕容亦瑄身上,心裡越發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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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自古以來,都只有帝后同席,何時見過帝妃同坐的道理,微臣此次是帶了遲來的賀禮進宮的,難道不應該讓皇后娘娘出來見一下長輩嗎?”

慕容晴語瞪著那個一臉冷傲的男人,看來這個靖王爺今日就是想找她麻煩,可自己似乎並未有得罪過他的地方呀!

看著一臉堅持的皇叔,蕭昶闕正要喚小路子去傳召皇后,但轉念一想,便喚了妃嬪席中的眉妃過來,耳語了一番,眉妃遂點頭離去。

凝視著逐漸消失在門口的身影,蕭昶闕心裡微微有些緊張,放眼整個殿中,也就只有眉妃可以請動那個倔強的丫頭了吧!

“皇上……”慕容晴語柔柔的喚了他一聲,嫩白的小手習慣性的揪住了他的衣袖。

蕭昶闕並不看她,只是面無表情的對立於身側的小路子說:“貴妃喉疾未愈,不宜飲酒,送她回毓秀宮好生歇著!”

“皇上,臣妾……”慕容晴語越發慌了,她的嗓子早幾個月就好了,可皇上居然要趕她走。

只是還不及她抗議,蕭昶闕已經揮手示意小路子請了她出去。

對於這一切,慕容亦瑄只是冷眼旁觀著,出征這兩年,他並不知道宮中都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很清楚自己這個妹妹的脾性,她被母親慣壞了,異常的驕矜,讓她碰些冷釘子也並不是壞事。

只是另一個妹妹,兩年未見,他還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她。

綴霞宮裡,慕容晴莞正捏著鼻子喝著一碗極為苦澀的湯藥,幽竹手中端著一盤蜜餞,蹙眉看著她,待她喝完之後,趕忙奉上手中的食盤。

然慕容晴莞只是搖頭將藥碗遞於她,便繼續看起了手中的書卷。

她無奈的退了出去,正撞見剛進來的眉妃,身後還跟著兩個捧了朱漆盤子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