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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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手一揮,示意那呆若木雞的丫頭出去,待屋中只剩他和那趴著的女人時,他卻又尷尬的說不出話來。
本是揣著那令他萬分惱火的信箋來興師問罪的,偏偏到了她宮門口,火氣卻莫名其妙的消了大半,再見她那彆扭的睡姿,想是這幾天都難受的緊吧!餘下的怒火也瞬間散了個沒影兒。
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了這丫頭的,連她害死自己孩子的這筆賬都能隱忍不發,他還真是佩服自己。
“見了朕,安請不了,話總是能說的吧!”他毫不客氣的坐在床邊的雕花圓凳上,冷眼瞧著那猶在裝睡的小人兒,整個小臉都埋在枕面裡,也不怕把自己悶死!
見那人依舊不吭聲,他俯身抽掉她的軟枕,讓她的小臉露了出來,卻對上了一雙紅腫的眸子,他頓時僵在了那裡。
“皇上想怎樣?”慕容晴莞抹了把臉上的淚水,雙臂交疊枕於下巴上,依舊不看他,她是哭了,但這淚水不是因他而流,她是想孃親了,這輩子,她再也不想為這個男人流一滴眼淚。
“怎麼哭了?身上是不是很痛?擦過藥了嗎?”蕭昶闕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見她哭的眼睛都腫了,定是因為身上痛吧!剛剛瞧見那個叫碧瑤的丫頭拿著藥瓶,可屋裡並沒有那藥膏的清香,難道是這丫頭任性的連藥都不擦嗎?
“夜深了,皇上請回吧!”她不想聽他說話,一個字都不要聽,他每一次的關心呵護之後,都是令她難堪的羞辱,她再也不要忍受那種屈辱。
她的態度,無疑是激怒了蕭昶闕,他的關懷,換來的居然是她的冷臉相對。
忍無可忍的將她拽了起來,完全忽視了她不僅渾身是傷,同時還是個病人。
當她劇烈的咳嗽起來時,他才懊惱的想起這一點,坐在床上,讓她靠在自己懷裡,伸手輕拍她的背脊,幫她順著氣。
當那柔軟卻異常冰涼的嬌軀貼著自己的胸口時,他才真正意識到,為什麼自己會覺得她的寢居里奇怪了,明明是盛夏,可這裡不僅沒有擱置冰盤,她的床上反而放著厚厚的棉被,而她的身體也是出奇的冷,難道她真的病的這般嚴重嗎?
慕容晴莞只覺自己一陣呼吸不暢,喉嚨發癢,越發咳得厲害,喉頭一陣腥甜,她極力剋制著不讓自己吐出那汙穢物。
蕭昶闕見她忍得如此辛苦,不由的掏出袖口中的絹帕置於她唇邊。
慕容晴莞伸手接過那帕子,待咳出喉間的異物之後,緊緊握於掌心裡。
平復了一下氣息,她從他懷裡退了出來,復又趴回床上,閉上眼,帶著鼻音軟軟的說道:“臣妾累了,想睡了,請皇上回去吧!”
強趕不行,只能軟語求他離開,總之,她今天沒有精力與他周旋。
蕭昶闕站起身,定定的瞧了她一眼,看來她今日是鐵定不領自己的好意了,那他也沒必要乾耗在這裡,等她腦子清醒了,定會後悔今日錯過了取悅他的機會!
“記住,今日是你讓朕走的,那就休怪日後,朕不來看你!”冷冷的甩下這句話之後,他便轉身,大步流星的出了寢殿。
“娘娘……”
“小姐……”
幽竹和碧瑤同時喚道。
疲於睜眼,她只是懶懶的道:“我累了,都下去吧。”
待她倆都出去之後,她才睜開眼,緩緩開啟那方帕子,是血,可是那卻是粉紅色的血,是她體內的冰蟾之毒的緣故。
淚水再一次湧了出來,上天為什麼這般“厚待”於她,冰蟾之毒一般在寄主體內都會蟄伏兩年,兩年後才會甦醒,可孃親在生她的時候,寒氣侵體,所以她一生下來,就比常人怕冷。
她服食寒毒才一年多,毒性便已經發作,以後的日子裡,她都要忍受毒發的痛苦。
淚水大顆大顆的落在那月白色的絹帕上,氤氳的水澤下是那婀娜多姿的湘妃竹。
湘妃竹?她的目光瞬間定格在了那方絹帕上,那不完整的竹葉刺痛了她的眼,命運還真是會捉弄人,她遍尋不到的帕子居然是被他拿走了。
現在想想,他的每一次出現,給她帶來的不只是溫暖,更多的卻是苦難。
初遇之後,她第一次被姐姐強灌下加足了辣椒油的壽麵。
而第二次相見,他給了她承諾,卻讓她因為弄丟了繡給姐姐的絹帕,而狠狠的捱了一頓鞭子。
這一刻,她真的不知道,遇上他,究竟是自己的幸還是不幸……
出了綴霞宮,蕭昶闕越想越心煩,真不曉得自己是哪根神經錯亂了,居然心疼起那個心腸歹毒的女人了,她咳死,痛死,也是活該,誰讓她要推語兒的。
而那個臭丫頭,居然還不領他的情,虧的他還拿手帕給她擦嘴。
等等,手帕?
腦海中瞬時閃過剛剛的那一幕,他急忙伸手到袖口中,摸索了一番,卻什麼都沒摸到,懊惱的拍了下額頭,怎麼就大意的把自己最寶貝的東西給她用了呢?
不由分說的,他便要轉身回去討要,卻被身後的小路子硬生生攔了下來,“皇上,您這火急火燎的是要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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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問,倒是讓他瞬間清醒過來,對,不能現在回去,他是被那女人請出來的,這還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自己又折了回去,實在是有損顏面。
罷了!明兒再跟她討要,反正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