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3頁)

月色清涼，他背對著我，月光將他的身影拉長投射到了亭中樑柱上。

我坐在石桌旁，看著他的側臉，唇色似乎有些不太正常，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滄月，你受傷了嗎？”

月光照在他的臉上，讓他顯得越發不真實，他薄唇一抿，輕輕笑了笑，“受傷又能如何，這一些，青衣會在意麼？”

“會。”我急著回答道，“我們是朋友，我怎麼可能會不在意你。”

“呵呵……”他淒涼一笑，“朋友？我以為青衣會同上次一樣，說我是在你的身上尋找花容的影子，我以為你又會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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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麼會？”我有些尷尬道。

“可是，這一次，我卻寧願看到你生氣，‘朋友’，我不想只與你做……”

“好了，滄月，不要再說了。”我快要被他給逼瘋了，大聲叫喊著，將他未說完的話語打斷，說道：“我之前就與你說清楚了，我是我，花容是花容，你就不要再說這些了，行不行？”

他面色微微一怔，月光下看著越發不忍讓人直視，我撇開頭躲開他的目光，半晌，他才說道：

“一直以來，你都當我說的那句話是玩笑話麼，你以為我會將她與你認錯，是不是？”

“是。”不可否認，我心裡當真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他身子一顫，回過頭來目光怔怔看著我，嘴角流出一絲腥紅。

“你……”我心裡一驚，這該不會是被我氣的吐血了吧！

“沒事。”他笑著擺了擺手，我不敢上前扶他，看著他腳步踉蹌地走近，走到石凳上。

“滄月，對不起。”我心中有些愧疚，但還是想要將話與他說清。

“即使我真的是花容，我也不會對滄月有半份別樣的情誼，這些日子裡，多謝你的照顧了。”

“為什麼？為什麼不會對我有別樣的情誼，是我不夠好麼？”

他突然伸出手將我的雙手緊緊抓住。

“滄月。”我有些無奈，用力將他的手指扳開，道：“這一生青衣的心裡，早已經被另外一個人所填滿了，再也無法裝得下他人了。我希望滄月不要再將我誤認為是花容，也免得我日後會傷害到你。你是個好人，青衣不想看到你難過。”

他慘淡一笑，嘆道：“呵呵……他人？原來在青衣的心中，我也只算得是一個他人而已。”

“滄月，對不起我……”他的話，越發讓我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壞人。

“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這一切皆是我罪有應得。如今我只悔恨當初自己沒有對你表明心意，沒有把你留在身邊。即使青衣心中無我……我也只是希望你不要拒絕我對你的好，滄月對你的心是真的，絕對沒有半點虛假，我這樣做也是盼你能記住有我，不要再將我忘記。”

他這樣說，只會讓我更加覺得愧疚。

我懂他的心痛，卻還是這樣狠狠地傷害了他。

“滄月，我不想再做別人的影子。”

我看到他的臉色越發變得蒼白，唇角流下一股腥紅，身體搖晃著，看著彷彿隨時都會倒下去一般。

“你，你這是怎麼了？”

我心裡很著急，衝上前去準備扶住他，卻被他躲開。

他腳步直往後退，一手扶上亭柱，仰天苦笑道：“影子……呵呵……影子。”

悲涼的聲音，在夜風裡顯得越發淒涼悲愴，彷彿有著千言萬語，卻又無法說出口，轉過身腳步不穩跌跌撞撞地走出涼亭。

我已經再沒有理由跟著他的腳步了，呆呆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看著他慢慢走遠。

對不起，我在心裡默默說道，對於他，我能給的也只有這三個字了。

如果，我與他的相識，只是因為我的臉上有這株與花容相似的曼珠沙華，而他給予我的那些好，也只是因為這一些，那麼，我寧願選擇自己什麼也不知道，依舊，半分懷疑半分安逸地享受著他給的溫柔。

既然，他都已經說出來，我想裝著沒有聽到，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想起師父房間裡的那副畫像，畫像上面那個與我長有一模一樣眼睛的女子，是不是在師父的眼裡，我從來都不是青衣，而只是梨落的一個影子。

自這一天晚上過後，我再也沒有見到滄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