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思慮了半晌,覺得不能將事情鬧僵了,她才搖頭說道:“不可能,我一個月也就這麼多錢,哪裡可能給你們三十。都給了你們,不用到下個月我就餓死了,你們就是去跟人說也沒關係了。”

唐慧珍想了想也是,自己兩個人沒必要把事情做得太絕,他們要的是活下去,所以她又改口說道:“那你先給我們三十塊錢,以後再說以後的。”

她雖是這麼說,可語氣根本就不是這樣的,那是一種篤定柳月能答應,而且還能繼續拿這三十塊錢的語氣。

柳月也知道自己這事兒不好弄,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她那個時候其實是絕望的,不然也不會那樣放縱自己,有哪個女人願意過那樣的日子,還不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了,覺得這個世界已經完全拋棄了自己。

柳月想答應唐慧珍,可她也知道如果答應了一次,那麼以後自己就別想清淨了。

特別是柳月看到現在唐慧珍和方會計兩人的衣服不再像原來那樣好,那樣整潔了,兩人也瘦得很,說明兩人的日子過得不好,只要真能拿到錢,這以後就肯定是跟水蛭一般扯都扯不下來了,哪裡會就這三十塊錢就罷休了。

她定了定心,決定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下來,對著還在那得意洋洋的兩個人說道:“不,我不會給你們一分錢,不然的話你們就會跟跗骨之蛆一般。”

柳月說完,看也不看兩人一眼,趁著兩人還在驚詫中轉身就走了。

等唐慧珍醒悟過來,柳月已經走出老遠了,他們就算追上了也沒有了能在門口威脅的有利條件。

方會計看著昔日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女人,如今長得愈發好了,可能是因為讀書多的原因,還比原來的漂亮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氣質來。

他痴迷地看著柳月的背影,唐慧珍更是怒火中燒,轉身就往財政廳裡走。

唐慧珍剛走出幾步,就被方會計一把拉住了:“你要幹什麼?”

“我幹什麼?我看你是又動心了吧?我跟你說,我們如今為了她已經山窮水盡了,沒道理她在這裡光鮮地活著,我們卻是要跟老鼠一般地有上頓沒下頓。”唐慧珍咬牙切齒。

方會計笑笑:“明天你別來了,讓我來,我好好跟她說。”

唐慧珍看著一臉色眯眯的方會計,冷然說道:“你也不看看你現在的德行,那個時候她都不鳥你,你以為你現在就能怎樣她。”

不過,她看到方會計的臉變得陰沉下來,眼珠子一轉,沒有說出更加讓方會計生氣的話。

而第二天上班,柳月就發現同事們看她的眼神變了,她還不知道為什麼呢。

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有個一直看不慣柳月的女同事就發作了,對著柳月說什麼不想跟不要臉的女人一起吃飯,食堂裡都充滿了她的騷氣什麼的。

柳月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剛想反駁,可她突然發現那女人說的時候,旁邊的人好像也是一副覺得她說得沒錯的表情。

正在她左右為難的時候,張芳芳過來了,她護住柳月衝著那個女人吼道:“你亂說什麼,我可是跟柳月在一個村裡當知青的,什麼情況比你清楚多了。現在明擺著就是有人要陷害柳月胡說八道的,你們就當真了。沒有經過調查研究就沒有發言權,所以我最有發言權,我說柳月是好姑娘,不然能在那樣艱苦的環境下考上國內數一數二的好大學嗎?”

她的話讓多半同事都深以為然,主要是大家都被那十年給整壞了,對那樣因為幾句閒話就將人整個半死的事情深惡痛絕,所以大家又開始一邊倒地指責起那個女同事來,讓那個女同事哭著跑了。

等人群都散去以後,張芳芳將柳月拉到一個沒人的角落說道:“今天上午唐慧珍去了工會,胡說八道了一通。這種事情傳播速度自然快,你以後還是要小心一些。”

柳月無所謂地笑著說道:“我反正是要走的,我走了也好,省得唐慧珍過來鬧騰了。”

張芳芳不明白柳月為什麼執意要回勝利村,勸說了好半天都沒勸好,只得說以後就算是回了勝利村,大家也要經常聯絡。

柳月也乾脆利落,當天下午就辭職了,只是這時候的正式職工辭職有些麻煩,來來回回地折騰了幾天方才辦利落了。

從單位回來正好碰上了吳奶奶,柳月只覺得無事一身輕,主動上前招呼道:“吳奶奶您好!”

這幾天沒有得到柳月笑臉的吳奶奶只覺得今天是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她也立馬親熱地問道:“月月啊,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