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紅公寓的深夜,401的客廳裡燈光大亮。

精緻的女主人穿著包裹全身的大體恤,露出兩條大白腿,站在還沒完成的大幅畫作前魂不守舍。

畫面中央的蛇蠍美人綻放著妖異的美感,身邊新畫上去的陸去病穿著敞開的襯衫和牛仔褲,笑的像個新生的孩子。

可歐若拉怎麼都覺得有地方不對,卻找不到原因。

區域性的風格,整體的構圖,色彩的運用,完全是在一個體系中。

可就是給人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

“原來如此!蛇蠍美人是不屬於人間的美好,它充滿著妖異的誘惑。我的去病陽光正直,他們天生是對立的。”歐若拉喃喃自語的放下了手中的油畫筆,沮喪的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不顧大長腿上已沾染上金黃的油彩。

她心裡已有了一絲明悟。

自己就像那盛開的蛇蠍美人,看上去美麗、精緻、靈氣甚至是性感,可骨子裡卻缺了一種落地的煙火氣。不屬於這裡,甚至不屬於綠球。

那我和去病的愛還能繼續嗎?

最近老是從遠處傳來的恐怖噪音我已經厭煩透了,它們在誘惑我,命令我。

哼,用去病的話說,去你們的!

媽媽從小告訴我,我是個正常的小女孩,擁有著世上最好最多的愛,是個無比幸運的孩子,那些奇怪的聲音別去理會。

八年前,我甚至戴著高價買來的降噪耳機度過了我整個初一學年。

媽媽說,我的耳朵出了問題,只要隔絕一切聲音一年時間就好了。

她不知道,我早就知道我是誰,在我不小心割破面板,十分鐘癒合後就知道了。

我不是普通人。

甚至不能肯定是一個生物意義上的人。

就像媽媽一樣。

不,我要和媽媽一樣,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為他生兒育女。

也許……不生也可以。

我有權利愛人,有權利守護我的幸福,如果有人阻擋……那就殺掉好了,就像媽媽做的那樣。

只是她行動的太晚了,也不像我從小服用蛇蠍美人的根莖葉子。

媽媽終究是弱了一點,沒有護住爸爸。

歐若拉抬起精緻如瓷器般的下巴,隨手扔出了手中的畫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