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又過了好久、過了那好長好長的時間,感覺自己又做了好多好多夢的,我這也是才又醒轉過來了,而我這一睜眼、一看的,猛的也是才發現,原來,原來自己沒睡在操場上,居然是躺在宿舍裡,躺在自己的床上,以至於在那一瞬之間,又那麼一懵,還以為自己晚上的時候是不是喝醉了,宋說的那些個話,都是在做夢。

我趴在床上,稍微的又想了那麼一小會,迷糊了那麼一小會,這也是才又想到格格了,想到格格這天要拍畢業照,而且格格之前早也是就跟我說了,讓我務必去給她拍照啥的,然後,我趕忙的,也是掏出手機、給格格撥過去了,而也就在自己這麼掏出手機、給格格打電話的時候,這也是才發現,原來都已經快到那12點了,格格應該也是就拍完了,所以,我整個人滿心盡都是那慚悔了。不過,格格接通電話之後,卻也是沒聽她生氣啥的,反而,格格還說是看我晚上醉成那樣,就知我第二天是起不來了、拍不成照片了,然後她也是就把我單反給拿走了,然後,讓吃貨協會的一個小學妹給拍的,拍得呢,也是還蠻不錯的,還說是她班裡還又穿著那種民國時期的那種學生服去拍的,照片都可美了,等著給我看。再之後,格格也是又跟我說了,說是她沒空顧慮我了,讓我自己起床去買點飯、吃點解解酒,然後做好準備,等晚上她班裡聚餐的時候,再去給她班裡拍,到時再好好“表現表現”。

我聽格格這麼說完之後,那一口氣,也是才鬆下來了,然後,正也欲下床上個廁所的,但聽孟嘗也是就又說了,“糖糖,醒了啊,那個,阿木和楚辭已經走了,那個,今天一早,他倆也是就走了,當時,他倆看你睡的正死,又想昨晚你醉得那麼厲害的,所以,走的時候,也是沒捨得喊你什麼的,啊,那個,還有啊,楚辭叫我跟你說,沒法最後送你一程了,特覺遺憾,讓你見諒。”

那個,阿木呢,當時因為公務員國考和省考都被那面試給刷下來了,心也灰,意也冷,心情一直也是都特別的不好,早也是就不想再在學校裡呆了,而楚辭,因為他那重慶小女朋友洪崖在山東沒找上合適的工作,只也是就考上了個重慶的老師,外加洪崖家裡就她一個小姑娘,洪崖她爺爺奶奶爸爸啥的,也都不怎捨得她離家這麼遠,所以楚辭放棄了那麼好幾家銀行“金飯碗”的工作,義無反顧的,跟洪崖也是就一起去重慶了,然後,還在重慶盤了那麼家烤魚店,當時,正也是在那裝修什麼的,所以,也是沒法在學校裡長呆。這些,我本也是都知道的,可,可我沒想到,他們居然走得這麼這麼的“匆忙”,我這還沒去送送他們,說上句那麼聲“一路多保重”呢,他們就,就,想到此處,我心一酸的,跟著也是又癱躺回床上去了,頭疼欲裂的,頓也是更覺難受了。

中午簡單吃了點飯,又午休了快四個來小時,我那酒,最後解得也是才差不多了,不過,我那頭呢,依舊也還是疼得厲害的,上午的時候,偏頭痛是在左,到了晚上,則是偏到那右邊去了。

這晚,格格班的那散夥飯,也是還蠻特別的,是選了那麼一戶人家的農家飯館,包了那戶人家的一整個院子,然後在那家人的院子裡面,張燈結彩拉橫幅,貼氣球拉個彩虹門的,搞得特別特別的喜慶,就跟是那結婚吃婚宴似的,而且,還在院子裡面擺了那麼個跟ktv裡那種點歌的東西,還能在那唱歌,所以班裡剛開始吃飯的時候,邊吃邊喝邊唱邊玩的,也是挺歡樂,像是格格她們宿舍,一起來了那麼首《吉祥‘六’寶》,逗得全班同學哈哈大笑了好一陣子的。

只不過,散夥飯嘛,總體基調就是悲的、就是那涼的,所以呢,再怎麼樂,也是一時的,待到後來,慢慢慢慢的,格格班裡有人喝多了之後,情緒也是就收放不怎自如了,也同我們班當時似的,抱著頭的,在那哭起來了,邊哭邊在那“不想畢業”啊、“不能跟你們分開”啊、“以後再也沒法上學了”啊什麼的。尤其後來,格格班有個甘肅的、長相特別俊美的小姑娘,說是什麼“在山東的這四年多謝大家的關照了,真的是好幸福,嗯,矯情的話就不多說了,免得酸倒自己,酸倒大家,就,給大家唱首歌吧,那個,沒有什麼能比這首歌更能表達我的心情了”,而後,那麼一首《再見》跟著也是便起了:

我怕我沒機會,跟你說一聲再見,因為也許再也就見不到你,

明夜我要離開,熟悉的地方和你,要分離,我眼淚就掉下去,

我會牢牢記住你的臉,我會珍惜你給的思念,

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遠都不會抹去,

我不能答應你,我是否會再回來…

或許,是這個小姑娘在唱到那句“我不能答應你,我是否會再回來”的時候,聯想到自己的家離著山東好遠,再回來一趟,也不大方便、不多容易、有點遙遙無期什麼的吧,或許,真也就是那沒法答應同學“是否還會再回來”,只聽她那麼“哇”的一聲呢,也是就哭出來了。而,格格班的那些同學這般看後,那麼一杯感染的,一個個“哇哇哇哇”的,跟著也是放聲大哭、嚎啕大哭起來了,哭得比我們班也是都甚的,就連文韜平日裡看起來那麼“高冷”的小姑娘,也是把頭靠在她舍友肩膀上的,在那抹起眼淚來了…

格格班吃完散夥飯的第二天早上,我醒來之時,發現宋也收拾起東西來了,一問的呢,也是才知,宋也是要走了,而且宋還說是什麼單位裡催了好幾次了,務必得回去上班了。而我這一聽之下呢,心裡跟著也是不好了,其實,我給格格班裡拍完聚餐照回宿舍的時候,宋當時是跟我說了那麼一句話,問我“有空沒”,我當時,因也沒想到宋居然會這麼快就要走,所以也是就跟宋說了,說剛給格格拍了好些照片,得先整理整理。之後呢,宋也是就什麼都沒再說了,然後回自己床上也就躺下了。此時這麼想來,也是才知宋當時肯定是覺得自己第二天就要走了,最後還有些話想跟我說什麼的吧,可,可我當時,我不知道啊,要知如此的話,當時我肯定也是會拉著宋出去再喝場大酒的啊,而且,還有就是,我本還想著喊著宋,喊著沒洗頭小姑娘,我們三個人,再一起去吃頓飯的,可誰想,誰曾想,我這還沒,我還沒跟宋說呢,宋這不聲不響的,也是就要走了。

於是,我就這麼深覺哀惋的,趕忙也是就爬起來了,跟孟嘗、小弟一起,幫著宋收拾了那麼一下,然後去稍微洗刷了下,陪宋在食堂最後吃了頓飯的,也是又把他給送到我們學校大門口了,陪著他的,等起公交來了。

我跟宋,當時由於各懷心事的,他覺自己“瞞”了我那麼多事,有“愧”於我,心裡過意不去,我呢,則是覺沒能最後好好的陪他,特別遺憾,所以,最後,在那將要分開之際,忽也是不知說什麼了,只也是就見孟嘗和小弟跟宋,在那的“保重”、“保重”什麼的。而且,當時也真是巧了,我們系正好有個小姑娘也是要回家了,當時剛好也正出了那學校門口,而那個小姑娘,正好是在大一大二那會也還迷戀過我,所以最後這逮住我的,也是就嘮起來了,這惜別那依依的,停不下來了,以至於我跟宋也是更沒那機會說話了。而,直到後來,孟嘗扯著我衣服的,說是“宋的公交來了”,我這一扭頭的,也才發現宋上車了,而後,也是就見宋找了那麼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探出頭,沖著我又喊了那麼句,“糖糖,我走啦”,我這剛一揮手,也還沒想好說句什麼臨別之言的,車也是就開動了,而後,沒過多會的,連個車影,也是沒了。

宋走得這麼倉促的,搞得我一時之間,心裡更也是說不出的難受了,孟嘗和小弟當時,同樣也是沒什麼心情的,於是再後來,我們三個人,就跟那行屍走肉似的,話也沒說,特別木然的,往宿舍回去了。

走回到宿舍樓下時,這一堆那一堆的,好些往家裡寄快遞的同學,而且,也還有好些在那賣“廢品”,床墊子兩塊錢一個,熱水壺一塊錢一個,書一堆三塊錢的,一片的離別之象,喧鬧之中,滿是涼意,好不悽涼…

宋走之後,其實,我也想過,要不要喊著格格,讓她喊著她“同桌”,一起去吃個飯的,反正之前我也跟格格說過好多次,說是要請她“同桌”吃大餐的。不過,後又一想,這樣不就是在“利用”格格、然後跟別的小姑娘“偷情”嗎,未免,也是有點太欺負格格、對格格太不公了,於是乎,我就這麼“婦人之仁”的,後也是就把跟沒洗頭小姑娘吃飯這事,給擱置下來了。

而且,再加當時,聽格格說她同桌當時天天“加班加點”的在那排練、準備畢業晚會上的節目,所以,請沒洗頭小姑娘吃飯這事,也是就更沒跟格格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