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容笑道:“我早知道。”

姚巳大笑道:“武容,我之今日,即你之明日。”橫刀自盡,諸將將其分屍以為功。

姚巳死後,京城亂成一團,群龍無首。謝翾,武容知道成敗在此一舉。

武容緊急招來嚴淞詢問對策。

嚴淞道:“將軍心中想必有了萬全之策。”

“世上哪有萬全之策?”

嚴淞道:“姚巳已死,謝翾雖然已經召天下兵馬勤王,但是她手上沒有皇帝,命令發出名不正,言不順,不用憂慮。只是勤王的諸侯,未必沒有奪位的心思。我軍雖然屢戰屢勝,卻時日不久,恐怕諸侯軍隊聯合起來,我軍不是對手,不如各個擊破。且北邊的匈奴趁中原內亂起兵,在邊境燒殺掠奪,百姓苦不堪言,渴望一統。世族軍閥雖然暫時站在我們這邊,未必沒有觀望的心思。寒門有識之士又不滿世族特權,希望將軍能夠革除弊端。眾口難調,我軍正在危急存亡之時,須慎之又慎。”

“惟中言之有理,不若結盟。”武容安然回答道。

武容派出使者,與匈奴借兵,共同攻打京師。事成之後,許諾年年納貢。又與士族結盟,許諾事成之後將選官任官的職權讓給世族,世族大悅,自此沒有二心。武容又向庶族承諾均分田地,於是得到廣泛支援,勢如中天。

武容這一系列的措施左右逢源,嚴淞目瞪口呆黯然離去。枉她平日自詡神機妙算,也比不上武容如此行徑。

結盟之後,武容名望大漲,大有眾望所歸之勢。世人稱贊武容。武容不悅,左右問,武容不說。左右猜不中。

武容於是問:“與異族結盟借兵,士族能答應?”

“不能。”

“與士族承諾選官任官職權,庶族能答應?”

“不能。”

“向庶族承諾“均田”,世族能答應?”

“不能。”

“與異族結盟借兵,世族不能答應。與世族承諾選官任官職權,庶族不能答應。向庶族承諾“均田”,世族不能答應。同時執行三策,必然既然激起滔天大浪,我從中謀利爾。約而不能行,無信。約必不能成之事為己牟利,無德。無德無信,世人反稱我,何也?為權勢折腰而已。”

左右莫不噤聲。

眼看武容就要取得天下,武琥知道武容天真,心裡只有沈青禾,扛著壓力不肯聯姻,但是自己卻應該早做打算。

雖然武琥心中愛慕折文靜,可是折文靜心中只有武容,又看不上武琥無權無勢。武琥心知折文靜是一個深淵,決定放棄。她自幼是能斷之人,既然心中已經放棄折文靜,絕不會再回頭。

自從武琥放出話來,有意在世家公子中挑出一個成親,便有幾家家主前來示好。武琥看中王家為世族魁首,清貴又無軍功,不招人忌恨。

聽聞王家有子王默,年方二八,待字閨中,容色無雙,生性嚴謹。武琥既然看上了王家,沒見過人,不敢定下,於是想見王家公子王默一面。

未婚相見,不合禮儀。可是對方是手握大權的武琥,王家家主不敢逆了她的意思,無奈何答應讓王默與武琥相見。

見母親苦惱,王默是識大體的人,寬慰母親道:“娘親多慮了,如今非常時期。且武琥小將軍能看上我們家,在亂世中,咱們家也有個依靠。婚姻自古是盲娶盲嫁,不止武琥想見我,我也想會一會她。母親,不必覺得替兒子委屈。且禍福輪流轉,母親怎麼知道此番聯姻是禍非福?”

王默平日裡是個有主意的,王家家主沒承想她這個兒子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大異之。

見面放在一家酒樓,王默在母親和奴僕的陪伴下來到二樓雅間,看見一青年女子鋸坐在席上,臉上帶著不羈的笑容,正是武琥。

武琥見一少年在小侍的攙扶下進了房間,一旁是王家家主,心中便明白過來:這位少年便是王家公子王默了。

只見王默身著紅色碎花襖裙,膚色白皙,明眸善睞,見到武琥便道了一聲“萬福”,聲音清脆悅耳,唇紅齒白,渾身上下一股逼人的靈氣,可是眉眼之間又見沉穩與秀氣,果然是大家出身的公子。

王家家主攜王默在座位上坐了,見場面尷尬,連忙說了一句場面話,不料武琥全程一言不發,只兩眼盯著王默瞧。

被武琥直視,王默臊紅了臉,王家家主舉止無措。

王默一笑,對母親說:“母親,今日出門前您說什麼來著?”好歹把場面圓過來,與王家家主閑話兩句。

武琥抬了抬手,二人噤聲。武琥對王默說:“你可以走了。”

王默會意離開。王家家主跟著也要走,被武琥止住道:“家主,請留步。”

王家家主頹然坐下,殷勤問道:“不知小將軍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