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懷上(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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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容自從知道左思語有孕,決定幫助他之後,拉了左思語和沈青禾兩個在偏僻處細細地詢問。不過問一些基本的事情。她雖然見過沈青禾兩次,對於他有孕的朋友,可是基本上不了解,也不識得他是誰。
詢問了一番才知道,原來左思語是左都禦史的兒子,和沈青禾一起被選入皇宮為公主伴讀,現在是安康公主的侍讀,今年才十五歲。知道左思語的年紀之後,武容在心裡又譴責了使思語懷孕的那個女人一番,接著問:“誰的孩子?”她要幫這個忙,不可能連是誰的孩子心裡沒數。若是身份低的侍衛太醫之類的,只要趁機敲打她、或者她家裡一番也能解決。看沈青禾和左思語為難的模樣,就怕孩子的母親身份太高,不好操作。
對於武容的詢問,沈青禾面露難色,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左思語卻心直口快地直接回答說:“是三皇女的。”左思語家中人口簡單,生性純真,雖然在深宮中這麼些年,還是不受影響,仍舊這麼單純。不單純,也不會相信三皇女的鬼話,被騙有了身孕。如今見了陌生女人好心幫忙,也不懂得忌諱,直接將孩子的生母,三皇女的身份說了出來,沈青禾心中直跺腳,想攔也攔不住。
沈青禾之前不願意說出真相就是怕事涉三皇女教武容不好做,如今見左思語直接說了出來,突然心生愧疚,覺得這事不應該叫武容幫忙,她們不過見過幾次面的交情,連話也沒有說過幾句,不過仗著武容好心,就讓她一個陌生人為他們陷入這樣的麻煩中,人怎麼能做出這樣沒臉沒皮的事?沈青禾打定主意,拉著左思語打算離開。
武容本來在苦苦思索怎麼解決此事,見沈青禾竟然有離開的意思,心中不快,立馬伸出左手拽住沈青禾的衣袖將他們兩個拉扯過來,皺眉喝道:“回來。”心裡想:招了我,卻跑了。面上多不愉快。
武容兇起來的時候有幾分兇神惡煞的樣子,比較嚇人。左思語膽子小,又從來沒有見過她,不曉得她的為人,都快被她嚇哭了。沈青禾知道既招了別人的好心又說走就走,武容生氣也是在所難免,他心裡愧疚,勉強說道:“姑娘是好心,我們也知道,只是事涉皇女,卻將姑娘牽涉進來,是我們考慮不周,就此謝過姑娘大恩,我們兩個,還是不敢勞煩姑娘。姑娘才從地方來到京師,不應過度招搖,何苦來為我們兩個不相幹的人招惹事端?”尋常男子見武容發作恐怕會被嚇到話也說不清楚,沈青禾卻言辭懇切,不卑不亢,進退有據,果然不負“京城第一公子”的傳聞。只是聽見他這樣說,眼看著好不容易抓住的救命稻草就要被拋棄,一旁的左思語明顯流露出不捨神情,只是他一向性子軟,總是聽沈青禾拿主意,到底不敢出聲反駁。
武容心裡想:我倒是也想不管,可是到底不忍心眼見他人痛苦而無動於衷。說:“既被我知道了,就不能不管。”
沈青禾聽她這麼一說,心中暖流流過,差點湧出熱淚來。沈青禾想不到武容是這樣好的人。自己與她不過萍水相逢,談不上什麼交情。左思語就更加沒有同她打過交道,可是她就只是聽說左思語有難,被她知道了,便不得不管,世間竟然真有這樣的好人?
沈青禾與左思語不禁喜出望外。既有了女子幫忙,兩人懸著的心好歹放下了一半,一同商量對策。“可是,要怎麼辦呢?”沈青禾喃喃自問。
“是呀,此事真難辦。”三皇女不肯承認她欺辱了安康公主的侍讀,還弄出了孩子,誰能夠讓她承認呢?怎樣才能讓讓她承認?武容苦苦思索,最後說,“我雖然想不出辦法,不過有一個人肯定有辦法。”
“是誰?”沈青禾和左思語兩人異口同聲問道。
崔思和朋友們詩詞唱和回到長公主府,碰見武容等在她房裡。她今日又做了幾首新詩,得到眾人誇贊,心情愉快,見到武容,奇怪道:“今日是吹了什麼風,倒把你吹到我這裡來了。”
武容回長公主府找崔思,下人回稟道,“大小姐應侯府世女之邀參加詩會去了。”武容又不好專門派人找她來,只好在長公主府等,等了她整整一日,好不容易等到她回來,急忙拉她進屋,把今天遇見沈青禾和左思語的事情一說,崔思馬上明白武容的意思,不贊成道:“此事你不要管。”
武容無所謂地問:“那你管嗎?”
“三皇女的孩子和我什麼相幹?”崔思下意識反問道。
武容早料到了崔思的回答,說:“如果我們不管,左家小子被發現後便不能活,何苦來?兩條人命。”
“他若是……”崔思脫口而出,說到一半又止住了口。她二人受到世家的教育,對待男子一向客氣,也不會在背後說一名男子的是非,特別是有關這名男子名節的。
武容知道崔思想說什麼,若是左思語潔身自好,不與三皇女牽扯,怎麼會鬧出身孕?但是若是從崔思嘴裡說出來,就太刻薄了,是以她說到一半頓住了。
“人都有犯錯的時候,更何況一個弱質男流?”武容又說,“我看那兩人慌慌張張沒有人拿主意,若是我們真的不管,等待那孕夫的,就只有死路了。”
崔思心中不快,問:“我的好妹妹,你真是個好心的大聖人,怎麼老是喜歡多管閑事?那是三皇女鬧出的醜事,牽涉到皇家不說。你道三皇女為什麼不承認?穢亂宮闈的罪名可大可小,往小了說不過賜婚了事;往大了說,是要殺頭的,特別是我們陛下心性多疑,三皇女才不敢觸這個眉頭。你倒是好,麻煩不來找你,趕著去找麻煩。”
“此事於我們是舉手之勞,於別人是救命之恩。”武容繼續勸道。
崔思見武容堅持,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道:“容容,你心腸這樣軟,以後可怎生得了?天下溺,你要援之以手嗎?”
武容淺淺笑道:“比如涸轍之魚,碰巧被我碰到了,能救一個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