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駛到將軍府時,鳳九的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扶風掀開車簾就看到鳳九雙眼無神的坐在那裡,整個人彷彿靈魂都沒有了一樣,心中一驚:“夫人……”

扶風的聲音有些焦急,他家公子現在正等著鳳九呢,若此刻鳳九再出事了,那……

扶風不敢想。

“啊?到了啊?”扶風的聲音傳到鳳九的耳中,鳳九愣愣的回過神來,轉頭看了眼扶風,跳著下了馬車,跌跌撞撞的往將軍府跑了去。

越跑,鳳九越詫異,顧浮生毒發身亡,照理說這將軍府此刻應該沉浸在悲傷中才是的,可將軍府的人卻和平常一樣,沒有半點異常。

直到跑到浮生院,外院的人依舊和平常一樣,葉兒見鳳九急急吼吼的跑回來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大小姐,出什麼事兒了啊?”

原本還悲傷的不能自己的鳳九,被葉兒這一問給問懵了,饒是她再難過也知道這事情不對了,扶風跟著從後面走來,看著一臉擔憂的葉兒,搖了搖頭:“沒什麼事,將軍找夫人回來有點事,你自己忙去吧。”

葉兒聞言點了點頭,才轉身離開了,鳳九聽聞扶風這樣說,心裡也明白了,自己恐怕是理解錯了。

“顧浮生沒死啊?”

“公子只是毒發,不是毒發死了。”

扶風聞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就說呢,怎麼一路上鳳九就不對勁,感情是以為他家公子死了。

鳳九:“……”

“趕緊帶我去吧,在哪裡?”雖說自己鬧了個大烏龍,但鳳九還是狠狠的鬆了口氣,由扶風帶著往書房方向去了,到了書房,就看見外面守著兩個人,見扶鳳帶著鳳九回來,連忙將門給開啟,進了書房,扶風在旁邊的書櫃上敲了敲,然後停頓了一秒得樣子,又在旁邊敲了三下,隨即那書架緩緩的往旁邊移動,一道暗門出現在鳳九的眼前。

對此,鳳九沒有表現出一點驚訝,在扶風帶她到書房來的時候,她就猜到這書房可能有密室了,由這段時間他們的反應來看,顧浮生中毒這事兒是個秘密,既然如此不管他毒發是什麼樣子,都不能讓人看到,而書房可不是個能藏人的地方。

隨著扶風進了暗門,那書架就自動的關了起來,往裡走了一段,就聽見一陣嘶吼聲夾雜這叮叮當當的聲音傳到鳳九的耳中,她由皺了皺眉,扶風在聽到這聲音後,整個人也越發的焦躁了,幾乎是用跑得,扶風前面一跑,鳳九心頭一跳,跑跟了上去。

隨著跑過一道轉角,就看見一抹天青色的身影,頭發披散,雙眼通紅,手腳上鎖著手腕粗細的鐵鏈,瘋狂的揮動著彷彿要拜託這鐵鏈的控制,通紅的雙眼彷彿野獸一般充滿侵略性,和嗜血的殺意。

扶雪面色蒼白的靠在一旁的椅子上,唇上血色盡失,地上躺著四五個灰色衣衫的男人,皆是臉色蒼白,氣若遊絲,若不是胸膛還微微的起伏,和死人無疑。

那樣氣質出塵宛若謫仙的一個人,此刻竟然如同野獸一般,鳳九看著心中纏在真真鈍疼。

“顧浮生?”她好似在求證,又好似在叫眼前的人,聲音很輕,帶著微微的顫抖,那被鎖著正在發狂的顧浮生,在聽到鳳九的聲音後,猛的頓了頓,又隨即暴躁起來。

正在給地上和扶雪治傷的徐長安,在聽到鳳九的聲音後連忙站了起來:“丫頭,你來了就好了,你看看有沒有辦法幫這小子緩解一下,壓制住體內毒血的沸騰?”

顧浮生的毒每月都會發作一次,輕則痛不欲生,重則發狂傷人宛如野獸,以前每次毒發是在這暗室裡配合他施針和藥扛過去,雖然兇險,但好歹沒什麼大問題,可這次毒發他卻是半點辦法都沒有,他的手段已經壓制不住了,最終只能將他鎖起來,索性之前顧浮生還有意識,否則就不止傷這幾個人這麼簡單了,他們有沒有命活都是個未知數。

“到底是怎麼回事?體內的毒素並不是已經控制住了嗎?”鳳九看了眼顧浮生轉頭看著徐長安沉聲問道。

她雖然心疼顧浮生,但此刻那樣子不至於致命,為其把脈是不可可能的了,只能想徐長安了解情況了,況且她分明已經開了壓製毒素的藥,不應該發展成這個樣子的。

這樣想著,鳳九就忍不住自責,若她在仔細些也不會成這樣子。

徐長安感受到鳳九的自責,皺著眉頭道:“丫頭,其實你不用自責,這小子每月都會毒發,你的藥也確實有用,但以我猜測,顧小子發作的原因應該是蠱毒發作了。”

以前他不知道顧浮生體內還有第四種毒,但如今知道了就有了這樣的猜測,畢竟鳳九開的方子他看了,比他開的方子要好,確實能壓制住那些毒素,那麼唯一的變動肯定就是那蠱毒了。

鳳九聞言,思來想去也只有這個解釋了,既然是蠱毒那就好辦了,思索間,鳳九將束在腰間的腰封解了下來,幾人見鳳九的動作,頓時一愣不明白她要幹什麼,下意識的就要回避,卻被鳳九制止了,隨即他們發現腰封下還有腰帶,也就是說這腰封完全是個擺設,目光落在那腰封上,上面排著一排銀針。

“有沒有辦法將他制住?”

鳳九皺著眉頭問道。

蠱毒她可以用銀針給壓制住,但是此刻狂暴的顧浮生任誰也沒辦法近身,要施針完全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