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走。”此刻她是很不想理鄭氏的,但想到以後若想過點太平日子,今天這趟少不了。

剛進到福壽堂,鄭氏抱著顧長鳴,冷眼看著跟來的鳳九,怒喝一聲:“還不給我跪下!”

“天地君親師,理應下跪,但老夫人您可不佔這其中一項,敢問我為什麼要跪下?”鳳九一聽鄭氏,張口就要讓自己跪下,頓時就氣樂了,這裡的人腦子都又泡吧,動不動就是跪下,怎的,著中姿態讓人很有優越感嗎?

“你……”鄭氏被鳳九的話問的一窒,胸口不停的起伏,看著鳳九愣是半天沒說出話來,一旁跟著的羅玲玉見狀連忙給鄭氏順氣:“婆婆,你別生氣,弟妹也是太年輕了,惹你生氣了。”

說話間,轉頭看著鳳九皺了皺眉頭,寡淡靜秀的臉上帶著些許不贊同:“弟妹,坐在這裡的是你婆婆,你怎麼能這麼說。”

著羅玲玉一開口鳳九就知道這人大概是和自己不對付了,明著是勸解,但實則卻是在挑起鄭氏的怒火,果不其然,原本就生氣的鄭氏,在聽到羅玲玉這話後,整個人越發的陰沉了,將抱在懷裡的顧長鳴放到一旁照顧他的嬤嬤手裡,伸手就拿起放在一旁茶幾上的茶盞往鳳九身上扔了去。

茶杯裡還泡著熱茶,帶著陣陣熱浪,這一下扔過去要是給砸到了,恐怕這身上得燙的不輕,鳳九挑眉麻利的躲了過去,堪堪站定,就聽見鄭氏的怒喝聲:“孽障,你……”鄭氏想說她竟然敢躲,但話到嘴邊看到那滾燙的熱茶,顯然也知道著話不能說。

鳳九聞言,挑眉冷冷的笑了:“怎麼,說不下去了,你也知道說不出口啊。”

“我是你婆婆,你竟敢這樣和我說話,果然是個混不吝有娘生沒娘教的。”

鄭氏黑著臉呵斥著鳳九,出口的話極其難聽。

對於孟氏這個便宜娘,鳳九是沒有多少感情的,但卻也容不得人這樣說她,看著鄭氏眼中的目光冷凝,帶著少有的肅殺之意:“我是沒教養,老夫人倒是很有教養,這樣的話都能說的出來。”

“說的誰稀的當你顧家婦一樣,只要你願意,我馬上修一封和離書你讓你兒子給我簽了,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幹。”鳳九是真生氣了,她是有多稀罕這顧夫人的位置?她一個人想幹什麼不行,還不用受這門子窩囊氣。

她覺得鄭氏這人腦子是有問題吧,還是說果真婆媳天生是天敵。

許是想不到鳳九竟然這樣幹脆的就要和離,鄭氏和羅玲玉兩人都愣了,隨即又反應過來,兩人的臉色都有些難堪,尤其是鄭氏。

她兒子這樣好,鳳九竟然不稀罕,看著鳳九那高傲的樣子,鄭氏只覺得心裡厭煩的緊:“這可是你說的。”

“來人,拿筆墨來。”只要鳳九簽下和離書,她就再也不用見到她了,至於顧浮生,她已經琢磨好了,和離後給顧浮生另尋一門親事,就是門戶稍微底點也行。

此刻在鄭氏的心裡,只要不是鳳九誰都好。

“誰敢動,誰就給我滾出將軍府。”

鄭氏的話剛落,顧浮生冷冷的帶著淩冽的聲音在門口處響起,隨著聲音的落下,顧浮生由扶風推著進了福壽堂外廳,目光落在鳳九冷凝毫無情緒的臉上,心頭微跳,讓扶風將他推了過去,伸手將鳳九放在身側的手握住,安撫似的在她手背上拍了拍。

跟在顧浮生身後的扶風,特別沒有眼色的從旁邊給鳳九端了張椅子來,坐在上首的鄭氏,看到扶風的動作差點沒給氣厥過去,心中越發的覺得鳳九是個不知禮數的狐媚子,這才剛進門,扶風就對她這樣尊重。

鳳九見狀二話沒說就坐了下去,心中也知道,和離這事兒估計是泡湯了。

見鳳九坐下,顧浮生才將目光冷冷的掃向在場的眾人。

“誰來告訴我怎麼回事?”

顧浮生本就冷漠,此刻的聲音帶著一股盛氣淩人的威壓,讓在場的丫鬟婆子們不由打了個哆嗦,心裡也都知道估計這次是踢到鐵板了,著夫人看來很得他們家公子喜愛啊,這樣想著,越發的沒人敢出聲。

鄭氏見狀心中一窒,掃了眼帶著顧長鳴的那個嬤嬤。

“桂蘭,你說。”

桂蘭被點名,將顧長鳴放到羅玲玉手裡,朝著顧浮生行了個禮,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至於為什麼她不從中加點什麼,她不敢啊,她家公子是通天的手段,若是她撒謊那也是能被查出來的,到時候等著她的不知道是什麼呢。

顧長鳴窩在羅玲玉的懷裡,有些緊張的低著頭,羅玲玉伸手不輕不重的在他手背上輕輕的拍著,鳳九注意到著一狀況,不由勾了勾嘴角,眼中劃過一抹興趣來,她是學醫的,除了中醫,西醫也精通,很多病患砸看醫生時,都容易緊張或者情緒激動,作為醫生自然自然是要安撫患者的情緒的,而羅玲玉此刻,就是在安撫顧長鳴。

“長鳴你站起來。”

桂蘭的話說完後,顧浮生轉頭看向顧長鳴,見他還坐在羅玲玉的身上,不由皺了皺眉頭:“多大的人了,還窩在娘身上,起來。”

顧浮生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顧長鳴卻彷彿屁股下有針似得,噌的從羅玲玉的身上站了起來,抿著唇小心翼翼的看著顧浮生。

顧長鳴這樣羅玲玉還沒多大反應,倒是一旁的鄭氏不高興了。

“才多大的孩子,你兇他做什麼,沒得嚇著了。”顧長鳴是他長子留下來唯一的血脈,自然是無條件的偏疼,見他跟老鼠見了貓似得看著顧浮生,就心疼的緊。

顧浮生像沒聽到似得,靜靜的看著顧長鳴,良久才緩緩出聲:“你嬤嬤說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