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內站了不少的將領,見雲逸進來,紛紛舉手為禮,所有人都知道是這位年輕的不像話的少年,帶著那些輔兵,將他們束手無策的鉅艦除去,又用計燒掉了敵人的糧倉,才有了此次大勝。

南宮儼大笑著迎了下來,滿臉春風,臉上看不到半點的愁容,主動伸出雙手,拉著雲逸一一向眾將作介紹。

當初看不起雲逸的他,此時就像一位老人提攜晚輩一般,話語中都透出長者的慈祥,這讓雲逸暗暗好笑,這位上柱國宦海沉浮多年,當真不是普通人物。

雲逸同樣滿臉笑容和眾將打了一圈招呼,特別是看到張敏峻也站在大堂中,身上是裨將的裝束,和他擠了擠眼睛,被南宮儼拉到了帥位的左手邊。

這個位置本應該屬於南宮适,此時他和幾位兄弟都站在下面,給足了雲逸光環。

“諸位,據斥侯來報,城外四十萬燕國大軍,絲毫沒有退兵的意思,這大出本帥所料,不知各位如何看待此事?”

雲逸心中微微有些吃驚,糧倉被燒,大軍深入敵境上百里,又面對堅城,情況是何等的惡劣,拓跋烈竟然不撤軍!

眾將交口接耳了一番,南宮毅被推出佇列,代表諸將發話。

“末將認為,這不過是燕國的障眼法,他們知道一旦大規模撤軍,必然會遭到我軍的追擊,勢必會一敗如水不可收拾,所以做出這等假像,沒準拓跋烈已經帶著心腹人馬化妝逃竄。”

南宮毅說完,眾將紛紛表示了贊同。

“兵不厭詐,燕賊還是會一些兵法。”

“這叫外強中乾。”

南宮适微微搖了搖頭,被南宮儼看在眼中,伸手指向他。

“你來說說。”

上前一步,南宮适的聲音中少了一份輕鬆,多了一份沉重。

“回大將軍,但凡戰爭,後勤便是第一重要之事,所以很多戰例,雙方明面上都是相持,真正的戰鬥卻在對方的糧道上展開,如今燕國糧草盡喪,如我是統帥,必須會第一時間選擇退兵,以儲存實力,而不會在這裡和咱們硬撐。”

南宮适的聲音讓大堂安靜了下來,其實大多數的將領都有南宮适這種想法,只是大勝之後,每個人都想松馳一下緊張的神經。

南宮儼點了點頭,“那你設身處地想一想,有什麼原因讓燕軍不退兵呢?”

“末將猜測不到。”南宮适緊皺著眉頭,看著父帥期待的眼神,輕輕搖了搖頭。

靜——

大堂無比的安靜,雲逸本想咳嗽一聲熱鬧一下,想想還是將那股氣壓了回去。

是啊,為什麼燕國不退兵呢?雲逸問了自己幾遍,同樣找不到答案。

“雲幫主,不知道你怎麼看?”南宮儼看向雲逸的目光中有一份希冀。

還是沒有躲過,雲逸只好摸了摸鼻子回道。

“大將軍,咱們不是對方肚子裡的蛔蟲,當然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三天,最多三天。”南宮儼比劃出三個手指,“咱們都帶過兵,都知道,如果沒有糧食,不出三天,士兵就會因飢餓而產生譁變,現在所有的斥侯卻傳回來同樣的訊息,燕軍雖然派出了打糧隊,便數量並不多,而軍營中整齊依舊,對我威遠城虎視耽耽。”

南宮儼繼續說道:“敵不動,我不動,咱們找不到敵人的破綻,便會浪費戰機,辰時本帥曾派兵出戰,而對方拍馬來迎,絲毫沒有撤退的意思。”

大堂上更加安靜,外面街上馬車過路的車輪聲,都能清淅的傳進來。

“大將軍。”雲逸站了出來,“大家站在這裡,是摸不著頭緒的,逸願意請纓,出城去燕國軍營查探一番,找到其中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