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貝貝原本要罵他吃豆腐,被這一句話堵了回來。

醫院大門口,來往醫患見兩人的姿勢不免側目。

許貝貝臉上掛著淚,揪著他的衣領,糾結地看著他,不敢妄動。

趁她愣神,沈南成打量懷裡的女孩,見她眼底水光盈盈,一頭過肩的黑色長發柔順地貼在臉側,襯得她膚白如玉。

她倒是一點沒變。

沈南成撇開眼,長腿一邁,抱著人走向門診大廳。

男人結實有力的手臂貼在她的身後,有些硬,又有些燙。許貝貝腦子亂糟糟的,腳腕處火辣辣的疼,她扭了一下,想要去摸。

頭頂傳來他低沉的警告:“別亂動。”

她嘴一撇:“疼。”

沈南成沒理,雙臂往上提了提,把她抱起來了些。

她的胳膊刮蹭著男人的胸口,只覺得他身上很熱,許貝貝一頓,迷迷糊糊好像明白了什麼。

臉上頓時燙了兩分,她委委屈屈地收回手,不敢再亂動。

沈南成抱著她快步穿過醫院前的廣場,周圍醫患以為女孩子是急病,紛紛為兩人讓路。

不到半分鐘,沈南成將她放在門診大廳的椅子上。

她剛一落座,他轉身要走。

許貝貝連忙拉住他的手。

沈南成腳步一頓,回身,垂眸落在她的臉上。

小姑娘仰頭望著他,眼角噙著淚,怯生生的。

沒認出人來,明顯感覺這男人不高興了,許貝貝抽噎了下,壯著膽子問:“你幹嘛去?”

“掛號。”

“那,你要快點回來。”

沈南成嗯了一聲,轉了轉手腕,松開她,轉身去辦手續。

掛完了急診,他在指引員的帶領下,借到了一臺輕便的輪椅,回到門診大廳找到許貝貝。

兩個人先是去了骨科又去照x光,放射科的醫生見她長得漂亮,又哭得梨花帶雨的,連聲安慰:“沒事的哦,只是扭到了,沒有傷到骨頭的。”

沈南成掃了年輕男醫生一眼,不著痕跡地擋在兩人之間,拿上片子推她回了到骨科。

頭發花白的大夫把x光片貼上閱片燈,仔細看了看,便說沒事。

“可是越來越疼了。”許貝貝捏著自己的小包,憂心忡忡,“會不會沒照出來呀?”

“不會的,”老醫生扶了扶眼鏡,“一照就知道骨頭有沒有問題,你這個就是扭到了。”

她又嬌嗔了兩句,醫生一一耐心解答,最後給開了一副護腿,囑咐她要靜養。

沈南成道了謝,推著輪椅到走廊,自己去幫她開藥。

許貝貝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等人走了才敢悄悄張望他高大矯健的背影。

走廊盡頭的窗戶透著光,他迎光而去,寬肩長腿,背影挺拔。

那種眼熟的感覺又來了。

可是……他不是去美國了嗎,應該不會出現在上海吧?

許貝貝皺著眉揉腿,腦子裡浮現出十七八歲時的情形。

狹長的弄堂裡,晾衣杆在半空交錯,上面飄著花花綠綠的衣服和床單。

底下是頂著一頭黃毛的高大男孩,雙手插在褲兜裡,一臉不耐地催促:“許貝貝,你怎麼這麼慢?”

“我……”

我……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