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白骨兵(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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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祭司大人,您這是在做什麼?”就連書奇都忍不住了,張口問道。瑤光愣了一愣,這才明白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心中有愧,但是嘴上還是沒有承認,“我,我還以為金璜是在讓我動手呢”“你們事先也沒跟我說啊。”等等一類的分辨之語。
蹲在一邊的柳葉也跟著拼命點頭,好像在替瑤光幫腔。
這一招先機已失,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金璜心中大為遺憾,只好振作起精神,再謀後算,說不下一次還能有機會,也許吧……但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那個女人惱羞成怒,已經驅使著那些屍體,再一次圍了上來。
“看不出來,幾位的身手果然不凡,那麼,也多謝了那位小姑娘,既然如此,我也是個知恩圖報之人……”那個女人的聲音再一次的落下,聲音依舊飄乎不定,但是卻已經越來越遠:“如果各位願意回去,我就可以當今天的事從未發生過,但是如果各位還是執意要進入我南方朱雀的地界,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隨著她的聲音越來越無,最終,消失在天地之間,耳旁只有潺潺的水聲,與夜風拂動樹梢帶來的陣陣松濤,就連著原本散發著惡息的屍體,都已經不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已經悄悄的潛回地下。
什麼都沒有剩下,就好像剛剛那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從來都不存在似的,就在這茫茫的大山之中,只有書奇氣急敗壞的叫嚷之聲,關林森這才鬆了一口氣,他看了一眼瑤光,剛剛瑤光看起來似乎中了屍毒,現在看來,原來只是因為過於緊張而造成的,並非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鳳歌,我想跟你說……”金璜悄悄拉了拉鳳歌的衣角,將她喚到一旁。
瑤光輕輕的喘著氣,以她這樣的見識,都被剛剛的那屍山屍海給嚇著,她剛剛很清楚的看見,金璜一邊在不斷施放銀針,一邊劈人,一邊又防著關林森的眼睛,將在柳葉手裡憑空出現的人腿骨給收走了,那根腿骨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是上面一層淡淡的綠光,似乎顯示著什麼字。
杜書彥此時端坐在轉機閣之內,面前放著今年的雨前龍井,但是,卻早已失了溫度,已經涼透了,這是他這樣的貴公子絕對不會去喝的那種,那滿滿一杯雨前龍井,一口也沒有動過,杜書彥一言不發,看著面前擺著的棋枰,黑白二子如奮力廝殺的雙方軍士,這是數天之前,在皇宮中,皇帝要以整個靈樓上下,還有杜家數百餘口人的性命與杜書彥進行的一場豪賭,杜書彥認為自己已經想遍了皇上可能出的所有棋路,無論如何,皇上都不會再多出什麼樣的招數,因此,只要自己這樣,這樣,然後再這樣的話,最終一定是可以做到和棋,絕對不會出意外。
但是在杜書彥的心中,總覺得有一絲隱隱的不安,說不上來這樣的不安是從哪裡來。但是,他不得不對這種預感更加的謹慎,他從來都不是杞人憂天的人,會生出不安,也是因為在多次的出生入死之間,練出來的警惕。
轉機閣緊閉的門上響了幾聲,杜書彥一聲沒吭,還是坐在原來的地方,過了一會兒,蕭然就一瘸一拐的推開了轉機閣的大門,一隻白色羽毛的大白鴿還在門把手上飛來飛去,替自己的主人敲著門,此時,杜書彥才抬起頭,抬呼著大鳥飛過來,落在自己的肩頭,杜書彥輕輕的撫著那隻大白鴿的羽毛,眼神裡也多了幾分溫暖與關懷,比起剛才看著棋局時的模樣,要多了幾分活人的氣息。
“辛苦了。”杜書彥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也說不清到底是對著認認真真幫著白羽敲門的大白鴿說的,還是對著小心翼翼的扶著桌子,慢慢騰騰坐下來,神色憔悴非常的白羽說的。
“聽老程說,祀星族的人已經走了嗎?”白羽並不關心那三個字是對誰說的,只是自顧自的開了口。
杜書彥肩頭上的大白鴿聽見自己的主人開口說話,也跟著焦燥的晃動著腦袋,發出了咕咕的聲音,好像是在為白羽助舞。
杜書彥點了點頭,原本安安份份立在他肩頭的大白鴿就撲楞撲楞的扇著翅膀,一溜煙似的躥回了白羽的頭頂。
兩只小細爪子攀在白羽的頭頂,白色的羽毛與烏黑的頭發相映成趣。
白羽也沒在意這只大逆不道的鴿子竟然爬到了自己的頭,那些人,本就是來者不善,又怎麼能讓他們活著回去呢。這句話,就是在吐槽杜書彥,原之前進入靈樓的那幾個偽裝成五城兵馬司的,正是祀星族派出的人,當時杜書彥沒有手軟,出手無情,立時就讓那些人命喪在靈樓之中,但是這一次,既然已經讓靈樓十八衛的人出去了那麼多,卻為什麼又讓對方太太平平的回家去了,這件事若是傳出去,那豈不是靈樓的面子全無?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重傷尚未痊癒,白羽現在一定會爬起來找到祀星族的那些貨,為靈樓出口氣,更是為大恆皇朝找回一場面子。
杜書彥只是淡然一笑,並不打算把實情告訴白羽,那一天與靈樓十八衛交手的人,已是祀星族藏書閣侍衛之中的頂尖好手,白羽站在靈樓與大恆皇朝的角度,或許還能理解自己為什麼這麼做,但是這靈樓之內的人員,並非每一個都這麼聰慧和有大謀略,白羽的嘴又有點大,萬一他傳著傳著,讓程雨樓知道了一切的真相,說不定,他會為了再把祀星族的人給吸引來,會故意將那個倒黴王老闆根本沒死而是藏在大內禁地之中的事情給傳揚到天下皆知去。
靈樓所欠王老闆的情份還是挺多的,在朋友情誼面前,自家的這點面子,真的不是什麼特別要緊的事情。
祀星族只不過是外患,而五城兵馬司才是內憂,總是在靈樓附近晃來晃去的五城兵馬司,就好像眼中釘,肉中刺一樣的讓靈樓裡的眾人都感到煩不勝煩,杜書彥心裡明鏡似的,五城兵馬司過去從來沒有對兵力分佈進行如此大規模的調遣,而針對靈樓的這個行動,皇上有了第一次,就會有了第二次,五城兵馬司裡的火器大炮能力,無論是從距離或是殺傷力來說,都能將靈樓給壓制的死死,如果皇上真的想要動他們做些什麼的話,那靈樓的勝算,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了,靈樓將會在一瞬間,就隨著天下落下的紅夷大炮子從此消失在大恆皇朝的歷史之中。
杜書彥想到這裡,便覺得心中的石頭又被壓實了幾分,知道自己站在全域性所觀,不得不擔心著這一點,就好像現在面前的這局棋一樣,雖然按著棋局的規則來說,杜書彥一切盡在掌握,但是皇上卻可以隨時隨地忽然要求多下一子,或是悔棋,將整個的規則改。
只要皇上想,杜書彥就要陪著他下一遍又一遍,直到皇上說不想下了為止。
而杜書彥只要輸了一次,那麼,皇上一定就不會給靈樓十八衛再留一次翻盤重來的機會了。
就在杜書彥愁眉緊鎖的時候,轉機閣的大門又被一個人推開,此人生得形容秀麗,行為舉止卻像一個腦中空空的粗野莽夫,他大步向著杜書彥走去,杜書彥抬眼望了一眼,此人正是之前在兵部尚書府門口的酒樓旁一直扮做乞丐打扮的男子,乞丐看見杜書彥以後,也沒有一分客氣的意思,只是大拉拉的走到他的面前,一屁股坐了下來,同時又用眼睛掃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白羽,眼神裡似乎在攆人,又好像在說,這小子怎地怎麼不識趣,我來了還不快快回避?
一連串的舉動,就好像是一個完全不懂規矩的野蠻人,杜書彥雖是一向好性子,但是白羽還是很尊重他的,從來都不會故意挑釁,就連著白羽頭頂上站著的那隻肥白鴿,都對著那個容貌秀麗的乞丐叫個不停。
“沒關系,也是十八衛的,說就是了。”杜書彥似乎一點都不在意這個人的無禮,只是開口說道。
那個乞丐這才大大的伸了個懶腰,橫臥在身後的美人靠上,好讓自己更加舒服一點:“鬼市已經好似秋風掃落葉一般,被魔域桃源飛快的全部接管了,我們之前設下的探子全都沒有了,不是說那些探子都不理我們了,而是他們全都消失了,看來魔域桃源的大當家黃紙的確有幾分手段,這才幾天而已,就把我們這幾年的辛苦全都給付諸東流,著實厲害。”
“嗯,也就是說,現在已經什麼訊息都斷了嗎?”杜書彥淡淡的問了一句,對這樣重大的損失,他好像也不是很意外,雖然自己和那黃紙也只不過是一面之緣而已,但是從那人的面相,還有與他的那幾句對話,完全可以看出來,此人的靈魂深處,與自己有幾分的相似,同樣的,只要能夠到達目的,什麼招都可以使。
“沒錯,那五城兵馬營一向都是嚴防死守著咱們,這些年雖然五城兵馬營的名聲鵲起,但是對外卻始終都看不出他們到底是怎樣的底子。”那乞丐的表面上好像在贊同杜書彥的話,但是其實卻並不是很在意的樣子:“特別是我們現在已經失去了王老闆這樣一個強有力的資訊渠道,又不得不全部被困於京城之中,哎,真有一種又聾又瞎的感覺。”
那五城兵馬司著實是一個大號的麻煩,不說別的,就是他們的大門口,那全身檢查的工作之細致,就算是皇上帶進去的人,都要全身脫光了細細的搜查一番,說起來是因為裡面都是國之重器,茲事體大,連杜書彥隨身的銀絲都不可以帶進去,因此,對於五城兵馬司的情報,就算是靈樓,也只能一直指望著鬼市遍佈於天下的龐大資訊來源過日子,想想也是很愁人的。